褪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这一进去就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近乎虚脱,眼睛浮肿像个核桃,身上有许多地方都被搓破了。她为唐若宇守身如玉多年,却在昨晚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给了个陌生的男人,真是个天大的讽刺。翌日中午,冷凝站在楼下望穿秋水,“都几点了,早该到了啊,怎么还没来?”
她焦急的在楼下来回踱步,不断的低头看时间,终于,一辆黑色的布加迪缓缓地驶入她的眼帘。须臾之后,有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冷凝的父母,香夫人和冷建国。“爸,妈!”
冷凝欣喜着上前给了二老一个大大的拥抱,正寒暄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伯父,伯母,东西都在这儿了。”
她扭头去看,那人长得高高大大,身材颀长,笔杆条直的,一身黑灰色的休闲装,看上去都是那种质地优良价值不菲的,衬得他贵气十足,尤其是那张脸,如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线条流畅明朗,浓眉大眼,精神气十足,眉骨微高,眼眸深邃,格外俊朗英挺,鼻梁似挺山,秀拔至极,是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冷凝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他就是前天晚上她酒后乱那个啥的对象。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当即大喊一声,“是你!”
话一出口,她立马想咬断舌头自尽。她用连忙拳头挡住嘴巴假装咳嗽,脸颊微红,眼神闪烁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微微扭转过身子,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他就认不出她了。褚君莫的眼中有一抹惊讶之色一闪而逝,继而很快恢复镇定,一脸的深沉淡漠,说,“没关系。”
香夫人笑着打圆场,“小凝这孩子一见到帅哥就特容易激动哈哈哈……”冷凝一阵幽怨的磨牙。冷建国这时候开口说,“那什么,今儿天也挺热的,咱们也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上楼吧。”
冷氏夫妇率先提着一部分行李进去,冷凝和褚君莫随后。冷凝伸手去拿行李,却不期然的碰到了褚君莫的手指尖,滚烫的,像是炙热翻滚的岩浆一般。她忙得缩回手,脸颊通红如蚊子血,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窘迫。褚君莫看着她,嘴角竟不自知的微微扬起,说了句,“我来拿吧!”
她眼神闪烁,嘴巴发干,讷讷地点头,“谢、谢谢!”
褚君莫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开口说,“那天晚上……”冷凝脑中警铃顿时大作,摇头如拨浪鼓,慌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大众脸,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褚君莫没再说话,只管抿着嘴角,目光深沉而幽邃的看着她。“呃……”冷凝恨不得给自己两拳,脑子让驴踢了还是让门夹了?“那个……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作数,大家、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都洒脱一点,谁都不要纠缠谁,你说呢?”
冷凝背过身去一鼓作气将这些话讲出来,去迟迟等不到褚君莫的回应。走了?她叹息着转身,却发现褚君莫依旧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眼底有若所思。她的脸顿时红了,目光游移不定,找不到合适的聚焦点。然后,听他冷淡的说了句,“你能这么想,最好。”
说完,他提着行李转身往里走。冷凝站在原地,只觉得胸腔处的某个东西狠狠地往下坠了一把。酒吧里,低迷缱绻的爵士乐在客人的酒杯间袅袅悠悠。顾晓东坐在吧台处,眯着眼睛看着调酒师手中飞舞旋转的调酒器,目光迷离。“顾老板今儿也有空光临我们小店,真是让我们这儿蓬荜生辉呀。”
一个穿着艳俗的大胸女人朝她走过来,阮媚的贴了上去。这女人姓唐,单名一个丽字,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她脚踏黑白两道,在行内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她喜欢顾晓东这事儿别人一眼就能明白过其中的味儿来,偏偏顾晓东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顾晓东咧开嘴角,一双桃花眼几乎能挤出水来,手指轻轻地勾着人家的下巴,语气有些暧昧,“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
女人垂眸瞄着他勾着她下巴的手,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度,随手勾起一只装了酒的杯子,动作妩媚极了。“叮!”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只将酒杯送到殷红的嘴唇边缘,却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只管盯着顾晓东。他一股脑的将一杯酒如数灌下。这酒极烈,没有调对过的,一般人喝了不出三杯准倒。“你有心事!”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感叹句。顾晓东也不藏着掖着,放下酒杯说,“没错!”
唐丽轻声一下,“能成为顾老板的心事,想必那个姑娘不一般啊!”
“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女人?”
他惊讶道。唐丽摇头,“在这儿呆时间长了,别的本领没练出来,这察言观色我可算是行家!”
唐丽接着说,“话又说回来,我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你这么……这么的消沉。”
顾晓东悲伤地笑着说,“她,很单纯,单纯到很傻,但是有时候又很聪明,很善良,又有点小野性,呵呵呵……”他有些醉了,笑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