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你说什么了?”
任恺的神情愈发阴冷起来。“没有人对我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不可思议。”
就像韦子明说的,她除了这幅好皮囊,实在没什么值得传颂的优点。任恺和她不同,说起任恺,随便一个路人就可以说出他的无数个闪光点。“顾小韫,你说我对你的感情不可思议?”
任恺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里的寒意叫人毛骨悚然。他幽暗的绿眸中翻涌着慑人的暗芒,顾小韫被迫和他对视,只觉得这样的任恺实在陌生极了。“是不可思议,所以我需要你的答案。”
顾小韫眼眶通红。任恺的情况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是他更善于掩饰罢了。“如果没有答案,你就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任恺反问道。顾小韫默不作声,身体剧烈颤抖。“呵,你还真是容易动摇。”
任恺冷笑着放开了顾小韫,事实上,顾小韫这样的态度让他回想起三年前的事。他走出房间,把顾小韫单独留在那里。离开的时候,他英俊的脸上满是令人心碎的决绝。顾小韫看着他离开,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被子上迅速出现大片水渍。任恺来到书房里,这里的书架高层放置着他最喜欢的格林纳达姆酒。他把高层的酒全部取下来,倒进面前的几十个酒杯里。任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逐渐的,任恺觉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似乎正在离他远去。顾小韫在房间里哭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任恺。她推门出去,向着外面的女佣问道,“大少爷呢?”
“在书房。”
顾小韫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呛得她咳嗽起来。任恺抬头,眼神冰冷,“你来干什么?”
顾小韫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任恺重新拿回酒杯。顾小韫把酒杯摔在地上。任恺扫了她一眼。这一眼让顾小韫非常受伤。“别喝了,你明天还要出差。”
顾小韫好言相劝。“不用你管。”
任恺冷酷道,仿佛顾小韫是个完全不相干的局外人。顾小韫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玻璃。任恺拦住她。顾小韫抬头看任恺,任恺突然把她拥入怀中。“顾小韫。”
顾小韫听到任恺喊她的名字,充满咬牙切齿的意味。任恺把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深深嵌入自己的骨血。“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任恺带着醉意的声音在顾小韫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都被任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周身被任恺的气息笼罩包围,顾小韫觉得她也有些醉了。任恺吻住顾小韫,浓烈的酒气自他身上传递而来。“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怕有那么一天,我会对我、对这份感情产生倦意。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什么优点都没有,连李美妍都不如,至少她的家世可以为你带来帮助,而我只会拖累你……”顾小韫的声音很轻,却是被任恺尽数听入耳中。“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任恺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眼神冰冷的朝着顾小韫逼视,绿眸中覆着淡淡的冰霜。顾小韫望着他的眼睛。“你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会一直不安下去,是么,顾小韫?”
任恺的语气冷得能冻死人。“是…”顾小韫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她眼里泛着泪花,不安又难过的看着任恺。“我没办法说出,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顾小韫的全部,他都喜欢,并不是肤浅的喜欢她的相貌或是性格,而是从头到尾,不论优点缺点,全部都喜欢。“顾小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口口声声逼问我的样子,像不像街边那些逼问自己丈夫,‘我和你妈妈掉进河里,你选哪个’的蠢女人?即便是这样的你,我也喜欢。不要再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喜欢的就是你顾小韫这个人,不是看中你的脸或者什么其他你所猜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喜欢的,是顾小韫的全部。如果你还要问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是有钱总裁包养漂亮小姑娘的那种喜欢、还是花心总裁图新鲜的那种喜欢,那么我告诉你,全都不是,我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付出生命!这种喜欢足足持续了八年,就连你这个蠢女人丢下我跑去跟别人结婚时,也没有停下过!”
顾小韫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就像小瀑布似的汹涌而出。“哭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你,不许哭!”
任恺冷酷的呵斥着顾小韫,同时手上毫不犹豫的把顾小韫抱起来。顾小韫搂住任恺的脖子,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我、我不该…怀、怀疑你…”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住嘴。”
任恺命令道,这样情绪激动的哭下去,很有可能引发顾小韫的哮喘。顾小韫哭得更凶,整个人都快要晕厥过去。任恺吻住她。他托住顾小韫的后脑勺,缓缓加深这个吻。靠得这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顾小韫脸上的湿意和热意。一吻完毕,顾小韫的眼泪终于慢慢止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思乱想。”
顾小韫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想起任恺刚才说的话,她心里又止不住的泛起甜蜜来。顾小韫脸上慢慢出现笑意。任恺用关爱精神病人的眼神注视着顾小韫。眼睛肿成这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傻瓜。”
任恺叹气。他真的越来越不放心离开。“明天开始,慕秋会代替我照看你。他人不错,只是有时候喜欢恶作剧。”
任恺给顾小韫交待正事,顾小韫点点头,把他说的话都牢牢记在心里。“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那条赤红玉髓你记得随身带着。”
大概是灌了太多酒,任恺的海德人格比平时的话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