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上帝的国度吧,这里怎么如此富饶,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彬彬有礼与气质翩翩。”
白晋感叹了一句。 白晋是他的汉名,他的原名若阿基姆·布韦,是法国传教士。 他接受了包括神学、语言学、哲学和自然科学的全面教育,尤其对数学和物理学兴趣浓厚。 历史上,他是一位对于近代中西文化交流作出卓越贡献的人物。 接着,他就看见大明应天府的官道宽阔而整洁,如同蜘蛛网一样,蔓延在林荫中,马车如流水一般的多,且非常有序,而走在人行道旁的人则脸上都带着笑容。 不像他们欧洲,污秽布满街道,再加上贵族与市民都不爱洗澡,尤其是下雨天,整个城市臭气熏天。 因此,他觉得法国在大明面前真的没法比。 “天啊,这里的平民也都住着这城堡一样的砖房吗,要知道,我们的平民还只能住棚屋,美丽的砖砌城堡是只属于贵族的。”
另一个法国传教士洪若翰也同样惊讶地说道。 “在这里看不出贵族与平民的差距,这里的平民也有自己的房屋和华丽的服饰,也能接受教育,如果生病了还能得到医治的机会,官府开的医院有很多,医生是官府聘请的,因为有官府的补贴,而平民生病不用付出较高的代价就能得到医治,甚至传染性与致命的疾病还要被登记,我的天,他们竟然治病不用放血就能治好!这里的官府似乎并不只是为贵族服务,他们有充足的税收来保证平民的生活。”
“这里的人很爱读书,家家都有书,常看见持书读的人,甚至还有专门的读报人给平民念报读,而且他们读的书很杂,儒、道、佛都在这里可以生根发芽,连我们的教义也在这里被讨论,天啊,如果这是在我们那里,除了教会允许的,其他类的学说书籍是不被承认的,他们这里的教会怎么对文化如此包容,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自己必须信奉的宗教!”
“他们的皇帝也不是靠教会加冕,我斗胆问过,说是皇帝乃天意所授,也就是说他们的皇帝即是世俗的统治者也相当于是他们的上帝?”
卡利埃尔惊叹地说道。 这次出使大明,法国派遣了著名的卡利埃尔外交官,他是路易十四最信赖的外交官。 “我终于抵达了应天府,长江沿岸繁荣的市镇让我觉得任何一处城池的富饶程度,都远超我们的巴黎,所以,我更加的期待,他们的首都会繁荣到什么地步,而当我看见后,我即便已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繁华所震惊,这或许才是上帝的城市吧!“ ”我仿佛来到了天堂,应天城仿佛被锦缎铺满了一般,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眼花缭乱,平民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似乎不知道死亡的可怕与贫穷的艰难,饥饿似乎与他们永远绝缘!”
“这里的贵族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智慧,比如他们的陈首相竟然早就清楚我们的各种学问,还比我更懂几何与地理,终于我见到了他们的皇帝,我的上帝,他们的皇帝是那么的年轻,但又睿智博学的令人可怕,因为他竟然知道我们法国的历史,还让我们警惕英吉利,我们自己国内都还没有足够多的贵族意识到英吉利的威胁!“ ”还有,我有幸看见了他们的近卫军,那真的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不可战的军队,个个高大挺拔,勇猛非常,关键还不下五万之数,所配的火器与火炮也非常的多,主要是他们的皇家制造总局,听说有上万的工匠在参与制造,每天都有许多火炮装备进军队,我法国即便把税率提高到八成,也养不了这样庞大的军队和工匠! “大明的强盛,是我们法国人无法想象的,也难怪他们能管理这么宽阔的疆土,这无疑也证明了他们统治制度的先进!或许,我法国要想成为这样的帝国,也得像他们学习,他们的汉字似乎更利于表达,也更易开启人的智慧,我想我们法国要想成为这样强盛的超级帝国,首先要做的就是普及汉字,学习他们的文化,不得不说,这里真的是被上帝眷顾的国度!”
白晋一路上开始学着马可波罗,写自己的旅行日记,也就把自己来大明的见闻写了进去。 而且,他也像马可波罗一样,不惜笔墨的赞美着大明。 甚至,同近代时,华夏因为落后,不少因为看见西方的强大而产生自卑心理的文人认为自己国家落后是因为文字不一样,而主动提倡放弃汉文一样,现在法国人白晋也开始对自己的文字与文化的自信心产生了动摇。 洪若翰自然是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已经开始主动买了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以及《大明律法》、《皇明祖训》这些书回去,他决心要从中华的文史里找寻到大明帝国强盛的秘密,作为有钱的传教士,自然也聘请了通译,要了解华夏文化,也是能了解一些的。 白晋和洪若翰这次来大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因为这个时代,新大明的士大夫还没有后面清朝时的士大夫那么保守,在了解异国文化方面反而比西方人还要主动与开放。 甚至,不少大明士大夫主动称呼一些有学问品德的西方传教士为泰西大儒。 新大明的士大夫也通过这种积极主动的文化交流形成主动思考,而形成自己新的思想。 相反,这个时代的西方人对外来文化的吸收反而没有大明的士大夫主动,因为他们现在还比较野蛮,对外直接性的殖民掠夺,在文化交流方面,也是强行同化,把其他文化视为异端,甚至对有其他文化的人直接肉体消灭,不然也不会发生多次宗教性的战争。 而现在的大明,因为自从正德朝时心学出现后,理学在思想界的霸主地位已经被撼动,出现了很多不符合主流思想的文人,如王夫之、颜元这些,他们信奉着真儒学说,转身投入格物致知的学问中。 而理学的推崇者,也就没有能力像西方的教会那样压制其他学问思想,再加上皇帝朱克臧喜欢的又是偏探究事物本质规律而转化社会实际应用的新学——科学。 所以,大明现在的思想就特别多样,也特别开放,以至于受此影响,各类士大夫都有,虽然有保守的,但也有不少主动研究其他文化,而意图创造新学问的开放派。 这也就使得现在的大明显得比西洋各国还要开放与文明。 所以,就由不得白晋与洪若翰这两位来自法国的传教士惊叹,而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