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不可逾越的高度上,他也不想成为那种冰冷的机器。易君临抽完手上那根烟,司徒泰诚还是躺着,便知道这个人在等他开口,不给点他感兴趣的东西,估计这人怎么也不愿意出手,虽然易君临不指望这个人会支持,但多一点力量就多一分希望,为了顾唯宁,他愿意尝试着跟自己不想接触的人周璇。“许沫是你的妹妹,这件事是卓亦告诉我的。”
易君临又点了一支烟,凉薄的口吻,“你住在我家隔壁,也是他提醒我,因为要防备着你的报复,因为你是顾柏林的孩子。”
司徒泰诚依旧不说话,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猜得出来是卓亦说的,不过那又如何,就因为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就要对卓亦如何,不如选择另外一种激将方式。“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唯宁为什么会和许沫关系好,在许沫死后参加葬礼,找许家的人,分明这两个人没有共同点,年纪不一样,圈子不一样,怎么就走到一起了?对许沫的事情,比许沫的亲妹妹许娇还要上心。”
易君临弹弹烟灰,说起顾唯宁的时候,在布满锋锐的眼眸之下藏着深切的温柔,“你说这是血缘的关系吗?你们家的血缘应该是像秀秀那样,怎么可能会为别人想?”
司徒泰诚横在胸口前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青色的经络凸起,想到许沫,内心里落满失落和自责以及遗憾,早知如此,这四个字,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四个字,他以为不打扰便是最好的关心,因为担心给许沫带去麻烦,那就是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跟他所在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是单纯的颜色,是世间的一抹白,他不忍心沾染上来自于自己身上的其他颜色。不过从易君临的话里面,倒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深意,倒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司徒泰诚知道易君临这人颇有手段,是在用这个方式引他上钩,两个女人都是他的亲人,他为数不多的善意都给过她们,这个易君临就是掐准了他内心尚未崩坏的隐秘。易君临吞云吐雾,视线落到了司徒泰诚的手上,他一只手枕在脑后,从他所在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够看到那个特别的胎记,确实不常见,但是偏偏易君临见过,刹那间火花碰撞,倒是打开了易君临尘封的记忆大门,不愿意多想的回忆,是少有的几次小心被人设计,商场上尔虞我诈,易君临从来很克制自己,但常在河边走,偶尔也会被打湿脚,那一次跟陌生的女人在酒店的床上醒来,先进入易君临眼帘的就是许沫身上的胎记,跟司徒泰诚手上的一样。许沫也就是顾唯宁,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司徒泰诚跟许沫关系不一般,所以几次三番才会追问司徒泰诚到底是不是那个救过许沫的人,当时易君临还觉得是记错了,司徒泰城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心,做了好事情还不留名?有些事情,等到所有的谜底都揭开,笼罩在人们眼前的浓雾就会散去,将整个事情的全貌都看得清清楚楚,顿时生出醍醐灌顶的感觉。现在在易君临面前的司徒泰诚,身上的那种神秘感越来越少,那些关于他的过去,到越发饱满了他这个人,剥去了冰冷的伪装。那些隐藏着的不想让人知道的心软善良,并不会让人小看他,倒让易君临佩服不已,保持住人最初的善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长大的过程中会面临各种各样的诱惑,人的初心也不是突然之间丢失的,而是在一次次的选择中损耗直到消失。易君临站起身来,感觉到司徒泰诚隔着墨镜的镜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易君临重重摁灭手中的烟蒂,“顾唯宁在一次车祸之后醒过来行为古怪了很多,开始对许沫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你说车祸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有时候我也曾经疑惑,顾唯宁到底是谁,她分明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过后来她倒是向我坦白过她行为怪异的原因。”
说到这里,易君临顿住,司徒泰诚不问,他也不会再往下,留下一个悬念,虽然有些个人一直都是保持淡漠的样子,但心里面怎么想,谁知道呢?****司徒泰诚坐起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一个眼神,手下的人就拦住了易君临,一向都是他给别人留谜题,现在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留谜题给他?所以即便是知道前面有坑,司徒泰诚也毫不犹豫得往下面跳了进去,摘下墨镜,扔到吊床上,司徒泰诚沉着一张脸,答案,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