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没有人接。秀秀的心凉了半截。司徒泰诚不见得会接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换做是秀秀,她也不会接的。可是秀秀也没有办法了,她逃走的时候身上带的一个小手包,还好里面装了一张卡和一些现金,但是银行卡已经没有用了,处于被冻结的状态中,剩下的钱,她必须要省着用,不能花钱买手机。可恶,她竟然会落到这么狼狈的时候。秀秀恼怒地砸了一下破烂的电话亭,她完全只想着扬眉吐气却没想到检方的人会盯上她,警察系统里面的暗线也没有提醒她,估计两个不同的系统也帮不了她什么忙,不过也有可能知道了也不说,因为她很久没有给对方送过钱。现在的人现实得很,有群的时候你是大爷,没钱的时候,你是什么?不过,秀秀可能是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终于,电话不期然接通,那一声,如同天籁,秀秀的心瞬间提起来,怕对方是不小心接起来会后悔,立刻先对着电话里面表明自己的身份,“先生!是我!我是秀秀!”
那边竟然沉默了三秒钟,秀秀想不到对方的表情,大概是意外她会给他电话。“先生!”
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她都不要了,在监察组的人面前,她可以理直气壮,但实际上心里面很清楚,怕是逃脱不了严惩的命运,也不甘心为别人的错误接受惩罚,她听到自己略显惊慌的声音,“先生,检方的人现在找上我。”
司徒泰诚应该要帮这个忙,她从前可是替他做事,她为了达到目的才会牵涉到其中,否则司徒泰诚的生意怎么会这么快落地发展,然而所有的事情都她一个人背了下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舔着脸来找司徒泰诚。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说过一个求字,但是司徒泰诚和她共事时间这么长,应该知道她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她需要帮助。“慢慢说。”
司徒泰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秀秀估计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半点意外,秀秀心里面那种不踏实的感觉更加强烈。这件事慢不了,很多人都在找她。“先生,我相信你应该也不想我被抓到。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太为难的事情,毕竟你还在这个地方发展,但是我是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够送我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如果我被抓到,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经得起他们的逼问,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一番话又是求饶,又是威胁,都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司徒泰诚这一次的沉默倒是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久了许多,秀秀惴惴不安,竟然有种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的错觉,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等了好久,久到她都快要崩溃之前,司徒泰诚那干燥的声音响起,“看来,我不帮你是不行了。”
两个人曾经利益紧紧相连,秀秀要是真的被关进去,如果一直在国内的司徒泰诚也会受到调查,虽然不见得会有事情,但是个人都不像牵扯到这种无谓的调查中,反正也不是好事,秀秀反正也不怕司徒泰诚反过来威胁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道司徒泰诚还会拿顾唯宁来威胁人吗?无所谓,即便是顾唯宁有性命之忧,秀秀也没有时间在意,因为现在都是自身难保,更何况,顾唯宁更像是一个敌人,而不是她的女儿。没有亲情缘分,秀秀就知道感情都是靠不住的,幸好也没有对顾唯宁有太多的感情。***顾唯宁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按理说昨晚上也没有睡很长时间,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倒是看上去非常好,照镜子的时候面色红润,果然一场淋漓尽致的运动,便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今天易君临要去出差,比她还要早起来。不过餐厅里面竟然准备好了早饭,这令顾唯宁有种吃了蜜糖一样的感觉,即便是一个人吃早饭略微不习惯却也不觉得遗憾,小口小口地吃完,盘子被清空,拍了一张给易君临——早餐很好吃,她都有乖乖吃完。这样还不够,顾唯宁看着屏幕,笑着加上一句暖心的话:“谢谢老公!”
钻戒在顾唯宁的手上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即便是他不在身边,也象征着易君临的陪伴,他求婚时的那种惊喜感已经淡去了,可是甜蜜的感觉还是镌刻在心上,却也不曾忘记过。顾唯宁开车去往公司,刚进入办公室,她的新助理走过来,“顾总,有人找您。”
顾唯宁把外套脱下来,助理顺势接过去,托在臂弯里,“对方姓卓,已经在会客室等了您将近一个小时了。”
顾唯宁脚步定在当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竟然有预感是卓亦来了,她认识姓卓的人不多,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会来找她的人,应该就是他。不过他胆子可真大,现在风声这么紧也敢过来找她,顾唯宁估计对方是有事,总之不可能是来增进父女感情,她声音散漫,熟悉她的人就会听出来此刻的她有些不高兴,“给我泡杯茶进来。”
至于客人,当然是不着急的。顾唯宁手头上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等到忙完了已经到了中午,她靠在椅背上,微微活动僵硬的肩颈,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唯宁以为是助手,便没有任何防备地说进来,从外面走进来的却是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子,顾唯宁眸色一沉,尤其是当看到帽子下面露出来的面孔,放松的身体进入到警备的状态中。卓亦站在门边上,后手带上门,冲顾唯宁笑了一下,竟然一点都不对自己登堂入室的行为感到抱歉,而是大喇喇地直接抽开椅子往顾唯宁面前一坐,视线在总裁办公室面打转,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看了一圈之后,“嗯,还不错。有气势。”
顾唯宁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只有视线的温度一降再降,不悦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存在就是不合理,跟他呼吸同一房间的空气都觉得不舒服,“你来干什么?我不记得我和你的关系是这种可以随便拜访的程度。怎么,生怕我过得好一点,希望我被警察监视起来,盘问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卓亦挑眉,即便是笑着,也冲不淡周身的戾气,多年染就的,伪装都伪装不出和气来,“我是为秀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