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赶机,顾小西喝了一罐啤酒后就没喝了。洗澡出来时,本打算让叶茜去洗的,哪知走出来后却见到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伸手帮她盖上被子,脱了她的鞋,将她搬到里面的位置才走到外面去吹头发。吹好头发后,满室的安静。夜色加深,外面的灯火在这片安静中愈发明亮。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厅,默默沉思。同一时间,与时臻呆在家里的伍妙音在看了手机无数次之后,推了一下正在电视的他:“小时臻,你给我打个电话呢,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时臻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她,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你今天已经看了很多次手机了,你在等什么?”
伍妙音见手机被拿走,伸手拽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别拿走,我在等电话啊。”
时臻脸色一沉:“谁的?”
伍妙音见他板着脸了,开心一笑:“小西的啊。”
“夫人!”
时臻惊讶,后知后觉想起先前两人说过的事:“你真的给夫人打电话了?”
“当然了。”
伍妙音立刻坐了起来,绘声绘色的跟他说了自己跟顾小西的通话过程,然后言之凿凿的说:“我肯定顾小西会很担心,一定会想要过来的。但是好奇怪,我一直都没接到她的电话。”
时臻失笑:“虽然夫人很着急,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这里不仅是有她的孩子,还有殷总,你觉得她得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来这里。”
伍妙音瞪着他:“你不知道孩子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时臻闻言,挑起眉凑近她,鼻尖相抵,暧昧攀升:“我的确不知道。不如,你让我见识见识?”
伍妙音看穿了他的意图,立刻扔开了手机,一用力将他压在了沙发上:“好啊,乐意之至。”
一股风从窗户缝隙钻了进来,卷起了垂下的窗帘,挡住了满室的旖旎。深寂的夜色下,白日如庭市的医院此刻也陷入了沉睡。一盏盏灯火在夜色下铺开,连成一片暖暖的灯流,唤醒着城市的未眠者。靳廷森陪同今今小睡了一阵,很快又醒了过来。望着窗外浓黑的深夜,他披上了外套,轻柔的抽回了被今今枕着的手,轻步走到了窗前。清风细抚,浅浅凉意在他棱角有致的脸上铺开,丝丝缕缕的渗入皮肤,蔓至心头。曾经他徘徊黑夜,找不到回家的路。却有人倚坐阳台,盼等他的回归。曾经他梦魇惊醒,情绪无处安放。却有人紧抱住他,告诉他不怕她在。可是如今他重度徘徊深夜,噩梦连连,却不会有人等着他,抱着他,告诉他不怕。无数次,他在问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多解释一句,或者将她牢牢保护好,今日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然而事实不可改,犯下的错无法挽回,嵌在心底成了不可触摸的痛。这种痛渗入骨髓,碾断心魂,让他欲生欲死。痛苦难耐之际,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那个名字。“小西……”凌晨时分,顾小西猛然从浅眠中惊醒。因为动作过大,她直接从沙发上翻了下去。疼痛让她彻底清醒,她瞪着眼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酒店的房间后才松了心弦。她伸手摸了一下脸,摸到了一脸的泪。看来,刚刚是自己做梦了。她梦到先前与靳廷森去澳门救妈妈的事情,梦到靳廷森为了救她挡住了一颗子弹。那颗子弹没有打在他的手臂上,而是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让他满身是血的死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哭得声嘶力竭,险些跟着他一起去了。但是今今又突然出现,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扔下自己。整个梦很错乱,却做得她心惊肉跳。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她没了睡意。看了一下时间,才三点。整个天地都在沉睡,四周一点声息都没有。她打开了电视,却又担心吵到里面的叶茜,将电视的声音关了,看着无声电视。这是她之前经常做的事,想要打发时间,又不想被吵,便是这样消遣着时间的。只是那时,她是为了等靳廷森。而如今,却是为了消磨自己的精神。意识慢慢被放空,她整个人才从某种紧绷中慢慢被放松。而放松下来后,接踵而来的就是睡意的席卷。浑浑噩噩的撑了一会儿后,她再度跌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