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宁川四下巡视一番,而后对着自己眼前的船夫问道。他现在心情迫切之急,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此时竟然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这种惊慌恐怖的感觉,将他整个人都给笼罩在了其中。“你所见及你所在,你所想及你所存。”
船夫摇着撸轻声说道。宁川神情冷峻,他此时没有心思和这人在打着这莫名的机锋。船夫见宁川不答话,轻笑了一声,而后拿着船撸对着岸堤一点,小船顺水荡去,顿时消失在了这河流之中,河中的白雾将一切笼罩。宁川穷尽目力也难以看见那远去的人影。到了这时,宁川的心中不由的更为急切了起来,他未作思考,提腿就向河流之中跑去,他要追逐那条轻舟,可不曾料到的是,他一接触到那河流,他就顿时沉了下去。河流无边无涯,深不见底,而且阴冷至极。宁川感到了那股寒冷直刺灵魂。而无力感将宁川紧紧包围,他在一点点的下沉,可一时间臣在水中,他却并没有感到那股窒息感,只有寒冷单纯的寒冷。宁川不知道这河流是否有底,但就这样沉沦下去,似乎也不错,那些无能为力的事,那些无可奈的事,都在面之上,而自己就此沉沦也算的上是一种解脱了。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际,一股拉扯之力将他牵引了上去。摆渡人依旧单手持着船撸,而宁川此时被他放在了船上,宁川抬头看着这摆渡人,可就算这人近在眼前,他却依旧瞧不见这人的面貌。但对于这种问题,宁川并没有选择去进行过多的询问。“送我出去!”
宁川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摆渡人说道。“出去?去往何处啊?”
摆渡人的声音空灵至极,但那副疑惑的语气,不管怎么听,也不像是装的。宁川见这摆渡人竟是这幅神情,眉头此时已经拧在一起了。“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何处啊?”
他焦灼的喊叫到。船夫不再说话,江中白雾笼罩到了船上,那撑船人竟从这船上消失了去。至于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有些过于奇幻了,但宁川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宁川呆呆的立在这船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雾。他不知道这船会再何处靠岸,也不知道自己会漂泊多久,但心中的惶恐和忧虑却一直如同一块顽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喘息不得。宁川缓缓的放低了身子,而后仰面躺在了船中,他任由自己在这和河面之上飘荡。既然被困于这一方天地,就算他再急切此时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故此只能使自己的心静下来,这摆渡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此时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没有恶意。否则先前自己沉入无尽的泽畔时,他也就不会救自己了。宁川静下了心神,他依稀记起这摆渡人是对自己说过在此处等自己良久了,难道他认识自己吗?宁川想不出答案,但那些问题,却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这一叶小舟,无人持桨,无风助力,可它还是在不断的移动着,四周白雾笼罩,宁川对动与静已经很难分的清明了,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际,一阵清风出过,将这白雾驱散。白雾一散,这周边的景物就瞬间开朗了许多,他见这河面四边开满了莲花,这莲花巨大无比,接天连地,巨大的荷叶将一切笼罩,宁川望着这些异样的景观,一时间不由的震惊不已。他站起了身子,向远处眺望着。可是除了荷叶莲花,再无他物。但就在此时,宁川竟然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来,来。”
那摆渡人连说三个来字,话语之声落地。宁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般的漂浮了起来,他对这股失重感,格外不适应,但还是极力的克制了下去。这股浮力径直的将宁川给托举了上去,使其稳稳地落在了荷叶之上。这荷叶宽阔无比,容纳这区区两人,自是不再话下。摆渡人盘坐在荷叶之上,宁川也有样学样的坐了上去,就坐在这人的面前,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可就算是近在咫尺,宁川已经看不到那摆渡人的样貌,他不由的想到,难不成这就是他的本貌?本就是这一副模糊不清的状态吗?摆渡人很显然知道这宁川再想些什么,但他也不做多余的理会,只是安静的坐在此处。宁川的性子就算再好,也很难喜欢上这种沉默。“这到底是哪里?”
他再一次发问道。对于这次的问题,摆渡人并没有置之不理,而是轻声说道:“我依然告诉过你了,你所见为何地,这便是何地,你所想是何处,这便是何处。”
“此话何意?”
宁川有些急切的问道。摆渡人拿手一指:“你且看来,火海!”
火海两字一出,只见这方寸空间,湖泽消失无踪,接天莲叶也不见踪迹,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无际的火海岩浪。这些熔浆肆无忌惮的翻滚着,它们顺着自己座下的这根荷叶向上拍打着,有几次这岩浆就差一点涌了上来。宁川见此神情突变,而那摆渡人想让宁川见识的,却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山巅!”
摆渡人再次出言。只见汹汹火浪,逐渐沉寂,而自己座下的这根莲花却在不断的向上生长着,不过片刻的时间,火海河流都已不见踪影,随之而来的,便是山峦耸立,万丈深渊不可见底,而在自己的身边却有着白云浮现,缠绕一方,而远方更有着灵鹤轻啼。生硬灵动婉转不已。宁川瞪大了双目,想要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可终究是看不完的。他轻点了一下头颅像是对那摆渡人示意。摆渡人的神情,宁川看不到,不过猜测他似乎是有些愉悦和轻松。摆渡人一挥手,这所有的异样都消失不见,而在去看时宁川个这人竟然齐齐出现在了一间茅草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