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傅与善离开后,郑宇泽锤了奚琰一拳,皱着眉问他道:“不是,阿琰你刚才怎么回事?”
奚琰斜了他一眼,脸色未变,“我怎么了?”
郑宇泽的嘴角,抽了两下,无语道:“你问我啊?刚刚傅队跟你说话,你就摆着张冰山脸。你这真没必要吧?”
听了郑宇泽的话,奚琰一声不吭。他弯下腰,把怀里的德牧幼崽,放回到了狗窝里。奚琰装聋作哑,郑宇泽抬脚,踢了踢他的腿。这不踢不要紧。但郑宇泽随便一踢,奚琰深咖色的裤腿上,就被印上了灰色的痕迹。低头瞄了一下,那块突兀的灰色脚印,奚琰一记眼刀,飞向郑宇泽,表情稍有不爽。郑宇泽知道自己干坏事了。他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嬉笑道:“欸!打住啊!不就是条裤子吗?大不了我回头赔你一条,驴牌的怎么样?”
奚琰给了郑宇泽,一个白眼,“我稀罕?”
郑宇泽继续笑嘻嘻,他打了个响指。“知道你不稀罕。”
“但是咱们说好,你可千万别把你那火气,撒我身上。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你那心坎还没过去吗?”
郑宇泽的话音,在奚琰的耳边,回荡了几遍。他的眼神,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比,“什么心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等郑宇泽在说什么,奚琰抬手拨开了,他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抬腿迈过石子小道,奚琰停在了,被种了各种小蔬菜的花坛边。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下一秒,却被人按住了手。奚琰侧眸,郑宇泽笑眯眯地教育道:“这里禁止抽烟。”
奚琰不说话了。郑宇泽和奚琰认识十几年了,他知道,奚琰一旦心里有事,嘴上的话就会变少。郑宇泽别过脸,看了一眼奚琰的裤兜。深咖色的棉麻布料,被撑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轮廓。郑宇泽举起交叠地双手,按了按自己的肩颈。“我记得你以前不吸烟的。那些人怂恿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沾一点烟丝。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奚琰抽出右手,垂放在裤缝边,语气懒懒,“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郑宇泽叹了口气,“是吗?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奚琰还是没有说话。他的视线,毫无焦距。郑宇泽放下手,闭着眼又睁开,语气变得沉重。“阿琰,你也明白的。我嘴笨,说不出什么能安慰你的漂亮话。但是,我可以和你分担心里的苦,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放下?”
“放下”二字,像是一柄利刃,割开了奚琰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他抿住了唇角,神色逐渐黯然。那句“没有”,已经到了嘴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看奚琰沉默不语,郑宇泽也明白了。这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但既然,他的兄弟,已经给出了“答卷”,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受,顺便再开导开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