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签约当天，赫连弈泽并不在场。与沈若进行签约的，是威纳尔在东亚地区的，张姓负责人。“沈总沈总，久仰大名！”
沈若正低着头，翻看手机，一个男声在她面前响起。沈若应声抬眸。站在她跟前的秃头男人，在看清沈若的那一刻，微怔了几秒。但很快，男人就将情绪压下。沈若站起身，对着男人点了点头，“您好，请问您是？”
“鄙姓张，是威纳尔在东亚的，销售部经理。”
姓张的男人，趾高气昂地，收了收下巴。沈若点头，“张经理，您好。”
男人没有立刻，回应沈若的问好。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着沈若。沈若被他看得不自在，便不咸不淡地，打断了他的审视。“张经理，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没有。”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沈总真是年轻貌美！”
男人刻意咬重了，“年轻貌美”这四个字，似乎在暗指什么。沈若假装听不懂，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张经理说笑了。”
沈若弯着唇，捏着微凉的高脚杯杯腿，轻碰了一下，男人凑过来的酒杯。玻璃交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接着，他举了举酒杯，笑道：“沈总，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我干了！”
话音刚落，男人很豪爽地，仰起头，将满满一杯的威士忌，灌进了喉咙。喝完，张负责人赞了一句，“这是好酒啊！”
他瞥了一眼，沈若手里那杯，几乎纹丝未动的香槟。“沈总，您不喝，是不打算赏张某这个脸？”
忍住腹部传来的隐隐阵痛，沈若浅浅一笑，“怎么会？只是我今天不宜饮酒，还请张经理见谅。”
“这大好的日子，怎么就不适合喝酒了？我看啊，是沈总，不肯赏我这个粗人的脸。”
从“不打算”变成“不肯”，张负责人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捏着杯腿的手指，微微收紧。沈若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减半分。张负责人手一扬，高声喊道：“Waiter！”
服务生端着托盘，疾步走了过来。男人的手，在托盘上方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杯红酒。他举着酒杯，小幅度地晃了一晃，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若。“我再干一杯，也请沈总不要让我下不来台。”
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若再不答应，就是她的不是了。尽管不情愿，沈若还是含着笑，回了一个“好”字。沈若想，只是喝一点酒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微凉的杯壁，即将贴上樱色的唇瓣。下一秒，一只劲瘦苍白的大手，从旁伸出，毫不犹豫地夺过了，沈若手里的高脚杯。一股淡淡的消毒水，钻入了沈若的鼻腔。“我怎么不知道，张经理您这么爱酒？”
淡而平和的嗓音，在沈若的耳边响起。她下意识偏头，就看到了赫连弈泽，清冷绝艳的侧脸。沈若有些吃惊，“赫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