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的呼吸一窒。“在我出生之前，我妈和沈临天，就已经……”“对，没错。”
温诗墨抬手，用指腹拂去了眼泪。“抱歉若若。我不是想对你撒气，只是，只是每次提到他，我都觉得恶心。”
沈若无言地将抽纸盒推，到了温诗墨的手边。看着用纸巾，擦拭眼泪的温诗墨。沈若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她介怀多年的心结。“所以，在我小时候，阿姨你怎么都不肯看我，也是因为讨厌沈临天吗？”
显然，温诗墨低估了，幼童的记忆力。“原来你还记得吗？我以为小孩子记不住事情的。”
“确实是因为讨厌他。主要你小的时候呢，长得像他多一点。我一看就来气，但你毕竟也是诗诗的孩子，我就想着，干脆眼不见为净。”
温诗墨垂眼笑着。沈若忽然有些恍惚。无论是正脸还是侧脸，温诗墨和沈若记忆中的温诗诗，其实都不怎么相像。唯独这个角度，却像极了她母亲。感受到了沈若的目光，温诗墨抬眼一笑。“我和你妈妈，一个像你外婆，一个像你外公。别人都说我们明明是两姊妹，却一点都不像。”
“但其实，我们俩垂着眼的时候，就是你外公外婆，都认不出来哪个是我，哪个是你妈。”
说着说着，温诗墨的眉眼也逐渐温柔。她托着腮，垂着眼，陷入了回忆。“说起来，在我们俩上初中的时候，还用这一招，在考场上作弊。”
沈若忍不住挑了挑眉，温诗墨神秘一笑。她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流转间，透出了一丝孩子气。“我不擅长数学，诗诗看到政史就头疼。但那次期末考试，你外公外婆又给我们定了目标。没办法，我们只能铤而走险。”
“那你们成功了吗？”
温诗墨比了个“V”字，“大获成功。考场上头一低，谁都没认出姐姐不是姐姐，妹妹不是妹妹。”
透过温诗墨的笑容，沈若好像看见了，少女时期的温诗诗和温诗墨，互相击掌，庆祝“作战”大捷的画面。温诗墨没有漏掉，沈若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她伸手握住了沈若的手。“若若，我花了很多年才想明白，你是你，你是我妹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抱歉，我花了这么多年，才克服了心里那个坎。”
说话间，温诗墨站起身，走到了沈若身边。她张开双臂，将沈若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怀抱，让沈若有些不知所措。温诗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沈若身体的紧绷。她闭上眼，动作轻柔地，拍着沈若的后背。“若若，这些话我十二年前，就该对你说的，是我犹豫了。”
想到初见小沈若时，孩子懵懵懂懂，又无比纯真的眼神。温诗墨的心，酸得发慌。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温诗墨收紧双臂，将沈若按在她的怀里。“若若，阿姨来了，阿姨会代替你妈妈保护你。所以，你不用再一个人隐忍了。很抱歉，我迟到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