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手将自己手里，尚有余温的可丽饼，塞给了对方。邢宋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念出了方雯的口味。“双份草莓加巧克力酱，饼皮是抹茶味的。”
“谢谢哥！”
方雯甜甜地笑着，半弯的眼梢和上翘的唇角，无一不显出她的雀跃和幸福。邢宋沉静地看着她，眼中是涤荡着，浅浅的笑意和温柔。站在他们面前的陈菓，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陈菓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圆弧形的甲尖，在她的掌心上，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红印。她想转身，却因为脚步虚浮，脚尖踢到了脚跟，整个人突然就失去了平衡。陈菓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她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小心！”
“小菓。”
两道声线同时响起，陈菓的肩膀被人握住，身体也因此停止了下坠。她眉头微蹙，慢慢地抬起了头，对上的，却是沈若的目光。沈若发现陈菓的眼神，有些许空洞，她大概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还好吗？”
沈若暗暗地在手上加力，因为疼痛，陈菓回了神。她反应迟缓地摇了摇头，咬着唇，像猫儿叫似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沈若松开了陈菓的肩膀，掀开眼皮，看向手臂还悬在半空的邢宋，和脸色苍白的方雯。方雯捏紧了手中的纸袋，白嫩的指尖几乎褪尽了血色。沈若收敛了神色，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邢宋才如大梦初醒似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方雯撑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轻轻地拉了拉，邢宋的袖口，语气微嗔。“宋哥哥，既然你和这个小妹妹认识，怎么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我好喜欢她织的东西。”
闻言，邢宋的目光越过陈菓，停在了简陋的小摊上。展示板的边框缠着漂亮的丝带，一圈又一圈，但丝带太长，剩下的那一部分，便被随意地，结成了一个蝴蝶结，随着寒风轻轻地晃动着。蝴蝶结。邢宋的呼吸一窒。他认识这个蝴蝶结。很多年前，他亲手教过一个小姑娘，打这种蝴蝶结。那个明明已经七八岁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扎头发，整天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的小姑娘。当年在山坡上，流着泪，向他挥手告别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陈菓转过身，撞上了邢宋的视线。他记忆中的脸庞，逐渐变成了陈菓的样子。邢宋下意识张开了双唇，发出了一个单音。“小……”陈菓扬起笑脸，打断了邢宋。“邢医生，原来这位就是您的未婚妻吗？你们好般配呀！”
邢宋一愣，方雯快速地眨动着眼睫，漂亮的小脸上，染了一抹酡红。“谢谢你呀。”
“哎呀，应该是我要谢谢你家邢医生，如果不是邢医生，出手相助，我弟弟的治疗不会那么顺利的。”
陈菓的语速极快，原本带着些口音的吐字，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她侧过脸，看向方雯，微笑道。“方小姐，邢医生，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