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幅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算是个贼,很明显也是一只家贼。没错,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女猪脚,间歇性抽风的钱豆豆同学。不得不说,从她那身手来看,如果她没做其他工作的话,去做小贼这份职业,也是很有前途。看看她此时那轻盈无比的步伐,那迅速敏捷的转身动作,那优雅无声的跳跃,是多么的完美。一路上,没有人发现她的踪迹,中途除了撞倒了一把椅子,砸碎了一只花瓶,在钱豆豆看来,的确没发出多少的声响。只见她悄无声息(当然是不可能的),兼鬼鬼祟祟(这个描写很贴切)地来到厨房门前,缩着脖子,左右观望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然后,钱豆豆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厨房的门,“嗖”的一下子窜进去,再把门死死地关上。厨房里很黑,她摸索着去开灯,却怎么也摸不到开关。正在这时,钱豆豆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什么玻璃东西砸碎掉的声音。“谁?”
她警惕地贴着墙,吓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哇!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她之前被展昊扬气得要死,气到最后竟然气得饿了。难得失眠一回的钱豆豆,于是起了床,想来厨房找点东西填肚子而已,又不想惊动管家奶妈他们扰了人家好梦,所以一路上才那么小心翼翼。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竟然在厨房里遇到了贼!她问了一声,却没有声音回答她。钱豆豆越是惊慌,越是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手胡乱地摸来摸去,一边颤抖着声音问道:“谁在哪里?不,不说话,我要扔你了呢!”
她随手抓了把大勺握在手里充当武器,一步一步地向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黑暗里钱豆豆不辨方向,直到感觉脚下踩到一个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就有东西缠住了钱豆豆的脚。这还了得!钱豆豆当时就吓得尖叫一声,凌乱地连忙向后撤去:“吗呀,有鬼啊……别抓我……别抓我……救命啊……鬼大哥,或者是鬼大姐,鬼大叔,鬼大婶……小女子从来不做坏事,别抓我呀……”“你鬼吼鬼叫什么!给我住嘴!”
有道阴沉的声音,喝止了凌乱癫狂的她。咦?这恶劣的声音,钱豆豆觉得听上去,真是熟悉之极呀!她连忙转身蹲下来,适应了黑暗有一会儿,现在借过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路灯光,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人:“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不用你管。”
展昊扬很孩子气地道,很不像他平时的表现。钱豆豆不和他计较,好心地拉住他的手臂,想扶他起来的,却被他用力甩开。他力气很大,而钱豆豆完全没有提防,给他一甩,向后猛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声呼痛。展昊扬一愣,眉头皱的死紧,似乎想过来扶起她,可是始终没动,他只是很用力的靠在那里,隐忍着什么。钱豆豆只好自己捂着摔痛的屁屁,坚强勇敢地爬了起来。不气不气!不伤心不伤心!闻着这浓浓的酒味儿,钱豆豆就知道现在的展昊扬不过是一个喝醉了的人,所以难免脾气会暴躁。何况展大少爷清醒的时候,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喝醉了?”
钱豆豆再度去拉他地胳膊,感觉他身体虽然很僵硬,可是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粗鲁对她,没有推开她了。展昊扬生硬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才怪!钱豆豆看着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瓶子,就知道这位大少爷喝了多少了。当然她也知道展昊扬今天晚上心情不好的原因。当她得知钟以翔身份的时候,都那么震慑,何况是展昊扬呢?钟以翔就不动声色地潜伏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举一动,这让展大少爷有种被人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觉。这肯定让展昊扬很难受,很憋屈。钱豆豆知道,他永远都是这幅样子,宁愿忍耐痛苦,也要在表面上装得那么强硬,那么无坚不摧。这些日子来,他拼命工作,忙得没日没夜,现在又这样没有节制的饮酒,再这么下去,非得英年早逝不可。而一想他死去,钱豆豆突然觉得受不了,眼泪说流就要流下来。他和她,可以不相爱,可以不在一起,甚至她可以永远不再见他,但她希望他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和他呼吸一样的空气,喝着一样的水,共处同一片蓝天之下,对她来说,这就够了。她不想看到他再那么劳累,那么玩命,没完没了地疲惫着!她要怎么帮他?钱豆豆心思一转,想到了钟以翔。或许,她还真有帮他的办法。“我扶你回房休息。”
钱豆豆压下心中的痛惜,耐着性子再伸手去扶他。可展昊扬却推开了她,不过这一次很轻,生怕推倒了她。他迷蒙着一双眼睛,冷冷地道:“不用你管!”
她刚刚不是才对他说过,她的事不用他管吗?很好!现在他的事,他也不让她管了。“少爷,你别闹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钱豆豆看着他又伸手去拿酒杯,一把夺了过来,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给我!”
展昊扬扑过来夺。“不行!”
钱豆豆无比坚定地将酒杯扔得远远,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片。短暂的寂静过后,展昊扬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一把将她拽过去,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身体和案台之间,声音嘶哑地问她:“钱豆豆,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到底要怎样?”
她任由他按着自己,尽管骨头都在痛,可她却不能让他再喝下去。展昊扬受不了她这样看着他,有些狼狈地放开了她,转身跌跌撞撞地走开,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钱豆豆恼了,也学着他的样子,抓起一整瓶的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顿时感觉从喉咙一路烧到了心里。“你疯了!”
展昊扬抢过她手中的酒瓶,大吼道。这么烈的酒,连他都不敢多喝,这女人当成水一样地灌下去,不难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