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你听明白了吗?”
青衣剑主终于转头,看向方骏眉。“明白了!”
方骏眉点头应是。青衣剑主凝视着他,又道:“你的心里,不必真的把我当成什么师傅,我也不会真的将你当作什么徒弟,若有一天,我们拔剑相向了,你打的过我,尽管来战,不必有任何留情,而我若要杀你,我也不会犹豫,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方骏眉听的头皮开始炸。这青衣剑主,绝对是他生平首见的怪人。“跟我进来吧。”
再道了一声之后,青衣剑主朝殿中走去。方骏眉硬着头皮跟上。砰!大门关闭,禁制封锁。……两道身影,站立在大殿之中。青衣剑主目光沉吟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随后就问道:“你知道符录之道吗?”
方骏眉道:“知道,但未曾深入了解过。”
青衣剑主点头道:“我们这一脉的剑纹之道,就是祖师由符录之道中,演化而来的。”
方骏眉哦然道:“师傅,不知我们这一脉的开派祖师是谁?可有雕像在,弟子也好去拜一拜。”
听到这个问题,青衣剑主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冷冷道:“这个问题,你不必知道,更不必去拜他什么的。”
果然还是打听不出来。方骏眉讪讪般点头。“符录上的那些符文,你多少都该看过,无非是由一笔笔笔画连接而成,譬如横,竖,点,勾……但谁若是依葫芦画瓢,肯定画不成那些符的,因为其中还另有玄机。”
青衣剑主侃侃而谈,目光深邃睿智,显露出了几分一派大宗师的派头气度出来。“想要画成那些符,还关系到两个关键,第一,下笔的手法,第二,每一个符录,都对应一个独特的运转元神之力的法门,便好比每一个符录,都对应着一套独一无二的功法一样。只有学会了那套功法,又掌握了下笔手法,你才能画出一张符来。”
方骏眉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神已经被带走,眼界大开。“我们这一脉的剑纹之道,脱胎于符录之道,因此也是同样的道路,出剑的基本动作,就是那些笔画,一整套的动作,便是完整的手法,最后——还有对应每一个剑纹的独特功法。”
青衣剑主娓娓道来。方骏眉心神震荡,比起他自己的剑印之道,这的确是另外一番天地。“祖师传下的的剑纹之道,共有三千个低级剑纹,三千个中级剑纹,三千个高级剑纹,那就是九千套功法,和九千套运剑手法。”
青衣剑主再道:“这九千个剑纹之上,还有更厉害更复杂的剑纹,大多都是由这九千个剑纹组合而成,功法当然也更复杂。”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九千个之外的基本剑纹在,你若是悟性够,也可以自己自创出来。”
方骏眉听到这里,再次点头,震惊于剑纹之道的博大精深。“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讲一百个低级剑纹,连讲三十天,运剑手法和功法,都只施展一遍,只讲一遍,你能记住多少,看清楚多少,感悟多少,全是你自己的事情。”
青衣剑主声音冷冷。“一个月结束之后,你自己去修练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来见我,如果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再给你讲中级剑纹,明白了吗?”
“明白了。”
方骏眉正是点头。心头上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在学剑的道路上,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第一个低级剑纹,叫做人!看清楚了!”
青衣剑主话音还没落下,方骏眉已经悄无声息的,飞快的开始三息神石,仔细凝视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嗖!青衣剑主取出一把只是上品法宝的长剑出来,朝着虚空里,一剑刺出。这一剑,以一个慢三息的速度,清晰的呈现在方骏眉的眼中世界里。世界,慢了下来。方骏眉清晰的捕捉到,青衣剑主手腕的摇晃,剑尖的如灵鸟般的舞动,仿佛虚空镂刻,或是作画一般,每一个瞬间,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个金色的剑纹,凭空出现,悬挂在半空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并不算复杂,也没有爆炸出任何的攻击出来。“所有剑纹的功法,都需要你在出剑的一瞬间,运转一遍,否则就算手法再对,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个人字纹的功法是……”又是扬扬洒洒,介绍起来。这个低级剑纹的功法,倒也不算复杂。介绍完后,青衣剑主沉默了百息时间,仿佛在给方骏眉记忆的时间一样。……“下一个低级剑纹,是山!”
青衣剑主也不问方骏眉有没有看清楚上一个,有没有记下上一个对应的功法,百息时间后,紧接着就是下一个。嗖!剑啸声起,又是一个剑纹轰出。“这个剑纹的功法是……”……“第三个低级剑纹,是水!”
……青衣剑主一个一个道来。方骏眉目光急凝,脑子飞转,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专注的学习过。身外世界里,只有青衣剑主的剑,和他的声音。……时间,飞快过去。一百个低级剑纹,很快就被青衣剑主演示完,对应的功法也讲过一遍。“今天便到这里吧,立个誓言给我,除非得到我的准许,不得将剑纹之道传给任何人。”
青衣剑主冷冷说道。方骏眉面色极平静的立下誓言来。从对方今天的传授上,就已经知道,青衣剑主是真的没有什么传授兴趣的,只是碍于师徒名分,才传他而已。若三个月之后他不过关,直接玩完,后面什么也别想了,估计青衣剑主连理会他的兴趣都没了。……回了独醒峰,进了自己的房间后,打上禁制,方骏眉立刻揣摩起来。靠着三息神石和过人的记忆,方骏眉将今天这一百个剑纹的手法和功法,记的清清楚楚。都是低级剑纹,说白了,也就是针对引气浮尘期的修士的,只是青衣剑主刻意给他增加了学习难度而已。而一旦学会之后,以方骏眉现在的见识,没片刻功夫,就取出神妄剑来,一剑刺向前方的虚空。嗖!一个金光闪闪的剑纹,飞射而出,悬浮在了虚空里。正是人字纹。学的就是这么快。方骏眉满意点头。再思索了片刻,又成功的打出了第二个山字纹。第三个,第四个……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方骏眉就把这一百个低级剑纹,全部施展了一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飕飕——方骏眉又是长剑连出,飞一般的刺出一个个剑纹,不断演练起来。开始还是按照顺序来,到了后面,想到哪个打哪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烙印在骨头中打了出来一般,完全没有一点生涩之感。他在剑道上的天分,从来不用有半点怀疑。……一夜时间,飞快过去。第二天一早,方骏眉又赶往剑主峰。青衣剑主见他来,完全不问昨天所学如何,直接就讲起今天的,方骏眉当然更不会去炫耀什么,虚心观看和聆听。……如此这般,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的学习,飞快过去。接下来,方骏眉有三个月时间,来反复练习。而事实上,当然晚上,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去接受考验了,不过当然没有真的去,早已经过了爱出风头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