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选择。几家欢乐几家愁。罗医生为了家人的生机,备受良心谴责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弄到那种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睡死过去的药。另一边,千舒亲昵地依偎在程晨身边,两人睡颜甜蜜且安详。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做着同一个梦境的美梦。竖日清晨,太阳刚冒出一个尖,千舒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挣扎了一下,随即想起昨晚的事儿,骨碌翻身迅速爬起来。“紧张什么?”
这道嗓音慵懒悠哉,透着一种浅浅又深深的宠溺,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泥足深陷的魔力。“没……没什么。”
千舒挠挠脑袋,憨憨傻笑,“那个……我突然想起你还在打点滴。”
程晨亮了亮手,邪魅地勾起嘴角。“如果指望你,今天我的手大概已经没法用了吧,嗯?”
嗯这个字的尾音被晨大少吊的真叫一个销魂迷人,千舒忍不住抖了抖身躯。“昨晚明明是你说罗医生会掐准时间来给你换药拔针,所以我理所当然睡得很沉很香很正常的好不啦。”
程晨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哟呵,不错,狡辩的功力又见长了。”
“晨大少,这不是狡辩,是事实,不容改变的事实,懂不?懂不?”
千舒每说一个懂不,就逼近程晨一些,眼里喷着怒火,嘟嘟的模样好不可爱。程晨按捺不住,伸手捧住她的脸,朝自己拉的更近一些,嘴对嘴吻了上去。被晨大少调教的多了,饶是脸皮再薄,也变得跟城墙有得一拼。千舒心里渴望这种被程晨疼爱呵护的感觉,索性放开自己,大大方方地回应程晨。只是,这种舒服的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程晨突然的倒吸冷气声打断了。千舒焦急地追问:“晨大少,怎么了?”
程晨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脸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扯到后背的伤了,不过……”没关系,不是很疼。后面用来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千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风风火火,溜烟跑出房间。程晨:“……”小丫头为他急成这样?心里甜甜的,好像吃了蜜般。不一会儿,千舒拉着罗医生跑进屋,絮絮叨叨:“罗医生,你赶紧给晨大少看看后背的伤,他喊疼了。”
程晨无奈的辩解:“我没喊疼。”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像个娘们一样喊疼?丫头这是在侮辱他的人格,该罚!千舒回的很直接,直接到让程晨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丢人。“你没喊疼,但是你嘶嘶嘶嘶的倒抽冷气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拌的很乐呵,完全没有发现罗医生难看的脸色。“罗医生,回魂,赶紧回魂,我说你在想什么呢?”
千舒用手肘碰了碰罗医生。罗医生急忙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你赶紧给晨大少瞧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裂开?”
罗医生的嗓门猛然飙高。千舒囧。在罗医生的指导下,千舒配合罗医生,共同努力把她认为有一百五十多斤的晨大少给弄趴着。罗医生翻开他的衣服,纱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染红,千舒看的嘶嘶地直抽气。程晨打趣道:“小舒,嘶嘶直抽气的明明是你,你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
千舒气的一掌拍在程晨的屁股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说笑,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一直裂啊裂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嘛。让你住院,你又不听我的。”
“丫头,你胆肥了啊,敢对我动手动脚。”
“对你动手动脚怎么了?你对我动手动脚还少么?如果不是你不安分,你这伤口至于裂开么?”
罗医生神色古怪的低咳了一声,提醒两人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千舒看向罗医生,看着看着,脸突然就红了,双手背到后面委屈的对食指。但愿罗医生没想歪,她也没想歪。可事实是,罗医生想歪了,她顺着罗医生的歪思想,也想歪了。罗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都是年轻人,难免气血方刚,精力旺盛,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得看在什么场合,情况允不允许。晨少,从今天开始您还是跟尊夫人分开睡比较好,您的伤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啊。”
程晨一脸受教的点头,嘴角却憋足了笑意。千舒顷刻觉得有一股血从脚底蹭蹭窜到大脑,这种感觉,真叫一个憋屈。恼怒地瞪了眼程晨,谁知他竟然无耻地用他那双桃花眼示弱。苍天大地啊,请劈一道雷下来,劈晕她吧!亲眼看着罗医生给晨大少包扎好绷开的伤口,确定没事,又见罗医生在晨大少的屁股上打一针消炎药水,千舒很理所当然的溜之大吉。自从程晨出事,她就没有去看过千晨,也不知道千晨的术后康复做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院。关于这些,她这个当姐姐的,总归得关心关心。千舒跑了一趟中心医院,在医院里陪了千晨半个小时,离开医院之前,到医生那儿要了确定的答案……千晨的术后康复很成功,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她看过一本书,有那么一句话让她记忆深刻……这个世界只要自己开心了,就瞬间变得美好。现在的她深有体会,感觉什么都美好,什么都顺眼。所以,当张梦雅和她那板着臭脸的爷爷出现在医院门口时,千舒没有抛白眼过去,甚至很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你等等。”
张梦雅突然叫道。千舒顿了顿,心想该不会是在跟她说话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跟张梦雅之间的联系挺复杂。先不说张梦雅跟晨大少是不是青梅竹马,单凭张梦雅对晨大少的执念,她从半路杀出来,耍了一招横刀夺爱。如果她是张梦雅,铁定也得恨自己入骨,不扒自己的皮,拆自己的骨头,喝自己的血就不错了。要知道,深陷感情这东西的女人,恐怖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喂,说你呢,你等等。”
张梦雅僵着脸又喊了一遍。“我?”
千舒扭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张梦雅点头。千舒刚想切一声,大摇大摆的离开,不经意瞥到张老那双犹如眼镜蛇般森冷的双眼,很孬的把脾气压下,客气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掉头走人。姐好声好气的,还真以为姐是那没有脾气的泥菩萨啊!张梦雅小跑到千舒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喂,我说让你等等,你没听到么?”
千舒白了她一眼,“这位小姐,我认识你么?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张梦雅其实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主,心地并不算坏,如果不是从小被张老疼宠过了头,不至于会变成如今刁钻任性的跋扈模样。千舒明摆着跟她叫嚣,她反而缩了肥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张老走到张梦雅身边,扬起一个比不笑时还恐怖的笑容,说:“千小姐,小雅性格直,说话不会绕弯弯肠子,真不好意思。”
千舒无所谓的耸肩,她就没看出来他们爷孙俩什么时候好意思过。张老给张梦雅使了一个眼色,张梦雅跺了跺脚,咬住下嘴唇,微垂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般不知所措。千舒虎躯一抖,只觉得身上泛起一股子恶寒,她没做什么吧?她很确定自己没做什么啊,张梦雅这样是在闹哪样?她明明没有欺负她好不好!“我……我……嫂子,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千舒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梦雅,“你刚才叫我什么?嫂子?”
张梦雅点头,嗫嗫嚅嚅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你嫂子,那我以后都叫你舒姐姐吧?”
舒……姐……姐?张梦雅确定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她恶心死么?她不是晨大少,没那定力,一声舒姐姐,铁定会把她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不用喊,称呼只是个形式而已。”
“我既然喊程晨为哥哥,那你就是我嫂子,你不喜欢听我喊嫂子,我就喊姐姐,可喊了姐姐,你还是不乐意听,舒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千舒僵硬地扯扯嘴角,老天,赶紧收了这奇葩妹纸,别让她出来吓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