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冉佑想那双情真意切的眼眸,海桃的心不是没有激荡,她也不是一块木头,不会去领会这些天来佑想对她的照顾。可是……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个。”
“为什么?”
冉佑想的双眼抹过一丝惊异的神色。是,她是大哥的女人,可是大哥对她如何,她不是不知道,而且自己一腔热情,不遗余力地帮助她,照理说她也应该知道啊。“你知道我还没有跟你大哥离婚,怎么能接受你呢。”
她将散落在额头的几根乱发拢了拢,抬起那双深黑的眼睛。“这个没关系,我可以等。”
冉佑想的声音中带着微微地兴奋。“佑想,我想现阶段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想了想,还是轻声地说了出来。“为什么?你顾虑到我大哥的情绪吗?”
冉佑想艰涩地说道。“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我想有什么事等我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再说。不瞒你说,我跟你大哥之间有一个约定,也许你会觉得很荒谬。我离开了你大哥五年,是他找到我。而我为什么会回到冉家,是因为他夺走了圆圆。我舍不得圆圆,你大哥就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让我替他再生一个孩子,那么到时候他就会把圆圆还给我,不过不单单是这样,还因为他愿意跟我结束婚姻关系。”
她决定一五一十地向冉佑想说明白。果然冉佑想瞪大了眼眸,仿佛用一种见到外星人的那种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结舌地说道:“你……你在说什么?真的是这样吗?那简直是太荒唐了。”
“对,我也觉得这个条件很荒唐。但是我不想把圆圆给他,所以只好答应了他的这个条件。”
她的眼里逐渐升起一层惨痛。“那么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他吗?”
冉佑想的眉梢紧蹙着。他真的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大哥,尽管他们两兄弟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可是为什么大哥要这么做呢。在他的眼里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可是大哥却把它当作是一桩买卖,而孩子更是做生意的筹码。她的脸色变得惨淡,木然,眼睛也枯涩无光:“对,我决定把这个孩子交给他。然后我就跟他离婚,从那时起我跟圆圆就能过上自由,不用再过那些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冉佑想讶异地张了张嘴巴。她心里自嘲了一下,大概佑想也觉得她跟冉佐思一样地荒谬。“我真的不能够理解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子嘛。”
冉佑想面色显得异常地踌躇。“佑想,目前我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想把孩子稳稳当当地生下来。也请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提感情的事呢。”
她苦笑地缩了缩肩膀。一股莫名的寂寥失落的情绪忽略占据了他的心房。在医院住了几天,海娜是来得最勤的一个,而海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偷偷地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都没有人接。这一天海娜又来了。她变着花样每天带着新鲜的饭菜来给他。“今天我炖了火腿萝卜汤。”
海娜对着他莞尔一笑。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从来不吃萝卜的。然而海娜摘掉手套的时候,他看到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缠着胶布,随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
海娜那甜甜的笑容消失了,将手藏在了身后。“削萝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手指头。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这么一点点事也做不好。”
“让我看看。”
一股难以名状的怜惜掠过了他的心头。“没事的。”
海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给他看了。他看着那层沾湿的胶布之下白洁的手指上有一道割得很深的伤口。“我让护士给你重新包下吧。”
因她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所以他的心里有一丝愧意。“不用这么麻烦。我回家去粘下创口贴就行了。”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时门突然被轻轻地叩了两下。海娜快步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冉佑思站在门口。冉佑想吃了一惊,这个酷似混血儿般的女人难道就是海桃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佑想。”
他探长了脖子冲着目瞪口呆的佑想叫了一声。“是,大哥,这两天你的伤怎么样了。”
冉佑想恢复了笃定的神色走了进来,然而他的心头仍然被那丝疑惑所压制着。大哥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保温瓶,想来是这个女人送来的。不由得在心里为海桃打抱不平起来。“佐思,那么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海娜露出一脸恬淡的笑容说道。等海娜走了之后,佐思说道:“好多了,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
“那么到时我来接你出院吧。”
冉佑想疾忙说道。“不用了。这点小事让别人来做就行了。”
冉佐思笑了笑说道。尔后他收起了笑容,“你最近是不是常跟海桃联系?”
冉佑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总是住酒店也不是个办法,我替她租了一套公寓。”
冉佐思的脸上浮起复杂古怪的笑容:“你是不是也希望她永远都不再回到我身边来了?”
冉佑想望着冉佐思那苍白的,黯淡的脸,心中不能不充满了酸涩与感慨:“大哥,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我不是跟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不是我的亲弟弟吗?为什么你要帮助她离开我呢?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对待我?”
他脸上的表情急遽地变化,语气中带着突发的愤懑。“大哥,那么我想听你讲实话。”
冉佑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爱海桃?是不是真心希望她回到冉家呢?”
他愣了一下,接触到佑想那期盼的眼神说道:“我爱不爱她,为什么要跟你汇报。这是我们两夫妻之间的事,虽然你是我的弟弟,但是我的家务事也没必要让你知道吧。”
冉佑想的心酸痛而悸动了。但是他还是尽量地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