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桃的眼泪成串地流淌了下来,声音带着微微地颤抖:“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对我太好。”
冉佑想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直直的盯着她:“我们是一家人嘛。你不用太见外的。无论是谁有困难的话,我都会出手的。来,现在我陪你去酒店。”
她上了车,她泪水还是流个不停。冉佑想从车上拿出纸巾递给她:“你看你,都快是当妈的人了,还像小女孩子一样喜欢哭鼻子。”
她接过之后揩了揩眼角,又想笑了。刚咧了嘴角牵了一下,突然听到有人很用力地在拍打车窗。冉佑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快开门!”
冉佐思那因大喊大叫而微微扭曲的脸在车窗外显现出来。他愤怒得仿佛要把玻璃穿给敲碎了。她那雪白的脸颊蓦地变得绯红了,声音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快点把车开走!快点!我不想见到他,我不想见到他!”
她叉开五指掩住自己的脸,身子像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冉佑想,我警告你,你快点给我开门!”
冉佐思将车窗敲得砰砰作响。冉佑想看看窗外的他,又看了看她,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快点开门,她可是你的大嫂,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冉佐思头一次失控地对着他的车门又踢又叫的。她将手从脸上移开,连下嘴唇都抖颤了起来:“如果你要是开门的话,我就完了。佑想,我求求你,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想冷静一下,我不想跟他回去!”
冉佑想陷入进退维谷的境界。一方面是他的亲生大哥,另一方面是……他对于海桃起初从刚遇见时产生的同情已经慢慢地变质了,如今他对于海桃的感情是压抑的,除了对她抱有怜悯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但是他不敢深入地去想。她毕竟是自己的大嫂啊。如果对自己的大嫂产生一些情愫,那不是被世间所不容吗?然而冉佐思已经完全浸入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境界之中,他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往日那种彬彬有礼的风度完全荡然无存了。冉佑想在心里对着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毅然地启动了引擎。车子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冉佐思在后面追了几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她捂住脸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没事,你快别哭了。当心对孩子不好。”
他顾不得想些别的,忙着去安慰她。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他的车子已经开到了替她租好的酒店门口。当他把她领进门的时候,一拍自己的脑袋:“我应该要帮你去买些日常需要的东西。”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去买吧。”
她扬起睫毛说道。他见她的眼眶周围染上了一层粉红的色彩,心弦不由得一震,随即用微笑来掩饰心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连忙说道:“你在房间等我,万一我大哥找上门来的时候你也不要开门。我快去快回。”
说着他风也似地离开了。他刚刚钻进车子里的时候,震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一接通电话。冉佐思那气极败坏的声音就传递了过来。“冉佑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他困惑地锁起双眉。“我问你,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带着她从我的面前离开,你是打算跟她一起私奔吗?”
他哑声地笑了一笑:“大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是嫂子说她想冷静一下,不过你放心,她现在很好。我会帮你劝她回家的。”
“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海桃?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出面帮她?你有何居心!”
“大哥,你先冷静一点。我对嫂子没有任何企图,只是我看不下去……”他欲言又止。冉佐思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看不下去什么!难道我在虐待她吗?这是我们两夫妻的事,你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哪家酒店?我这就来接她回去。”
“不行。”
他试着婉转地去回拒冉佐思的话。“她现在不想见你。”
“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在任何时间见到她。”
“大哥,你别这样,大嫂现在不想见你。如果哪一天她想通了,我再把她送回来好吗?”
“你有没有搞错?到底我是她的丈夫还是你是她的丈夫?怎么我现在连见她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哥,她并不想见你啊。如果我告诉你的话,她的情绪很激动,万一不小心……病了怎么办?”
“病了?”
手机那端传来他不解迷惑的话语,“她生什么病了?”
冉佑想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失语,连忙纠正地说道:“大嫂的身子一向都不是很好,我怕她万一见到你之后,情绪失控了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快点把她所住的酒店名称告诉我。”
“大哥,你等下,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收线了。”
他一时六神无主,如果真的把酒店的名称告诉大哥听,不知道大哥找上门的时候又会对大嫂说出什么话来呢。现在海桃还怀着孩子,如果大哥再这么冒冒然地上门,两人要是发生争执的话,那么到时胎儿会受到影响。不行,他绝不能告诉大哥。他胡诌了一个借口就把手机给挂了,还把手机直接关机了,以免冉佐思再打进来。他如释重负地走到马路的对面,那里有一家屈辰氏,他买了所需要的东西之后,这才返回到酒店里。海桃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一点,再加上洗了脸,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将东西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拿出来说道:“我替你买了牙刷,牙膏,杯子,棉花棒,洗脸的毛巾有两条,还有我怕你脸干,又替你买了洗面奶跟面霜。哎呀,我买的时候忘记看是不是适合孕妇使用呢。不过没关系,我回去的时候再替你去换一下。”
他絮絮地说着,背后响起了海桃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