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桃回到别墅里,她有一种隐忧,妈妈一定在隐瞒什么。难道傅伊川所说的话是真的吗?她连晚饭也没有吃就上楼睡觉了。到了半夜,风从窗外倒灌进来,吹起那双层的墨绿色窗帘,她赤着脚走在地板上,地面上的寒气一直渗入到她的五脏六腑里。她穿着白绸的长睡衣,拖着长长的裙裾走出门口,走上那幽暗的深隧的走廊上,她走得很慢,很慢,可是突然间又停了下来,因为从那深不可测的走廊尽头竟然传出来幽幽的说话声。她顿生疑窦,别墅里除了她跟一些下人外,没有人会上这二楼来。她悄悄地走过去,发现走廊尽头的其中一道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漏出些许的光来。她走过去,推开门,发现房间里很是明亮,布置得也很富丽堂皇。她不记的冉家的别墅有这样的装修。这种风格有点像欧式酒店。她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是乐霁!她惊讶得差点喊了出来,用手捂住嘴看着他们两个。那个男人正是她的父亲白若轩。乐霁的手上拿着一本书,而白若轩俯首望着她,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乐霁时不时地抬头抿着嘴笑。白若轩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然后搭在乐霁身后椅子上的那只手慢慢地移到乐霁的身上,可是乐霁不以为然,还是拿着书本在问他。白海桃愕然地望着他们两人。从背影上看去,白若轩与一般三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无异。可是白若轩毕竟可以做乐霁的父亲了。末了,乐霁将书本阖起来放在一边。白若轩也顺势地将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缩了回来,抚摸了几把她脑后的头发,将手插入裤兜里。“白教授,谢谢你的指导。不过我房间的水龙头没有热水了,能不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乐霁畏怯而带羞地说道。她那双看起来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睛闪烁了一下。白若轩点了点头,仍旧满脸笑容。白海桃转身走进浴室里。白海桃愀然变色,她大叫了一声:“爸爸!”
可是白若轩没有看到她,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领口,将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捋了一捋,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她从未见过白若轩露出这样轻佻的表情。“爸,你不能这样做!”
她在他的面前挥手,做各种各样的动作,可是白若轩还是发现不了她。浴室里的水声嘎然而止。乐霁带着潮气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仍然穿着白T跟牛仔裤,再加上那一头海藻似的头发,清纯得就像一个女大学生。白若轩侧过头,乜斜起眼睛瞅了她一眼说道:“刚才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觉得我说的那个方法好像不对,我再重新给你讲一下。”
乐霁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坐在那桌子后面。白若轩将那本书摊开来,滔滔不绝地讲解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的手直接搂在了她的肩膀上。又过了一会儿,那只手不规矩地往下移去,移到她背脊的中央。乐霁终于感到不安了。她腾地站起身来,将那本书搂在怀里,满脸通红地说:“白教授,明天我再来请教你吧,今天太晚了。”
“还有一点点就讲完了。”
白若轩将她按在了桌子上。“爸爸!你不要这样!”
白海桃紧张得叫了起来,手捏出了冷汗。“教授,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乐霁几乎变了脸色。然而白若轩却一把抱住了她,将那嘴唇压在她的脸颊上:“乐霁,你太美了,太迷人了……”“不……不,爸爸!”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已经天色大亮了。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空虚的双眼转动了一下。这时曹妈推门进来,见到她坐在地上,便露出吃惊的神色:“少奶奶,你怎么睡在地上?”
“我……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她怏怏地站起身来,差点又被自己长长的裙袂绊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件睡衣也是冉佐思给她选的。她不由得一哆嗦,仿佛乐霁的鬼魂就藏在衣服里似的。“少奶奶,您没事吧。”
曹妈一脸关切地迎了过来。昨天少奶奶从娘家回来,脸色就变得怪怪的。刚才少爷打电话来的时候问她海桃的情况,她都一五一十地跟冉佐思说了。她垂着眼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少奶奶,少爷他说坐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她抬起眼皮,那眼珠子隐隐地闪过一丝矛盾交织的光彩。她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