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轩!”
傅伊川冷不防地叫了一个名字。这三个字就像是钉子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脑袋里。傅伊川为什么要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不对,一定是同名同姓的。她心里暗暗地叫道。“那个伤害你的人,如今已经中风,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了。乐霁,你死得好冤枉。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么连老天也帮我们!”
一向斯文木讷的傅伊川此刻笑声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她站立不住,地面在她脚下波动。她弄出的声响被傅伊川察觉到了。他警觉地转过身,警惕地高声喊了一句:“是谁?”
她没办法再隐藏下去,便从那树的后面走出来。傅伊川见到她,脸上明显地浮起吃惊的神色,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定了定神,走到不知所措的傅伊川身边,昂起脸问他:“我问你一件事,你刚才提到的白若轩,那是我父亲吗?”
傅伊川的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神情显得有些慌张。“乐霁跳河自杀,你跟冉佐思要为她报仇,你要报仇的对象难道是我爸吗?我爸跟乐霁有什么关系!我爸是大学教授,我不敢保证他所有的学生我都见过,但是我告诉你,我爸百分之一百不认识乐霁!”
她振振有词地说道。她父亲即使到了年纪大的时候也不失为一个翩翩美男子,可是他怎么会跟乐霁扯上关系呢。乐霁还那么年轻,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女儿了。深切的怀疑刻在了她眼底。傅伊川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直直地盯着她,他的声音变得跟冰一样冷了:“你知不知道你爸是个衣冠禽兽!”
她的内心徒然地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愕。他口中的白若轩难道真的是她的父亲吗?“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父亲!”
傅伊川的眼睛里生起两团黑焰,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那样子恐怖狰狞:“你知道乐霁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
她浑身打着寒战说道。“她是跳河自杀的!”
“你只说对了一半!”
傅伊川攥紧了拳头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说道,“她的确是跳河自杀,可是她为什么会自杀?是因为你爸!”
“荒唐!”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我说过乐霁跟我爸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认识?你爸那个禽兽跟乐霁是在欧洲遇到的,他们一起去了博物馆,乐霁那个天真的女人她把你爸当作是学识渊博的长辈,还跟着他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因为乐霁从小失去父亲,她把你爸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地对待。可是你爸却对她打起了主意……”傅伊川的两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朝她步步逼近。她节节地往后退,背后已经靠上了树干,骤然地愣了一刻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在造谣!我爸为人师表,怎么会做那种事!”
“为什么不会?你爸出事前难道没有茶饭不思吗?他听到乐霁跳河自尽,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乐霁酒店的房间热水坏了,只是问他借了浴室洗澡,可是他却对她采取了令人发指的行为!乐霁死的时候已经怀了你父亲的孩子!而她下个月就要嫁给佐思当新娘子了。是你父亲的行为毁两了两个家庭!”
傅伊川的语调又高亢又激动,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恐怕那挥舞的拳头就要砸到她的脸上。她嫁给冉佐思之后,见过傅伊川那么多次,从来没有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她不由得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她不会相信傅伊川所说的话。从小到大,白若轩一直是她崇拜的偶像。她怎么会相信父亲竟然做过如此龌龊的事呢。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傅伊川故意捏造事实,冤枉她父亲。“不可能!”
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傅伊川没有再逼近她,锐眼中带着某种残酷的笑意:“白若轩的演技多么精湛,他骗过了你,骗过了你妈,骗过了你身边的人,可是他究竟骗不过自己的良心。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他在新加坡的时候摔了一个大跟头,从此声名狼藉。真是报应啊!”
“我爸爸在新加坡的时候被人起诉猥亵罪!是不是你跟冉佐思联手起来整他的!”
她从他的话语中似乎揣摩出什么,立即昂起脸问道。傅伊川把下颚微微地抬起一点,那语调极为冷淡:“是又怎么样!你爸害得乐霁一尸两命,又害得冉佐思失去了最心爱的人,那么你爸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惩罚罢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想知道的真相不是这样的,她泪流满面地冲着他叫道:“不可能!我要去见冉佐思,我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说毕,她一路狂奔起来,慌不择路地跑到门口,钻进了车子里,发了疯似的启动了引擎。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一辆面包车朝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