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情况,段示乾就知道阿穷刚才建议不靠谱了,果断关掉视频。石成耀随之切断视频链接,梁小仙不放心的瞅一圈,确定所有的视频都切断,才松口气。“哼,女人。”
石成耀还惦记着梁小仙刚才的祸水东引。方纪参无奈的摇摇头,“小仙,你可真是不留隔夜仇。”
梁小仙挑了挑眉,“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死我一个,不如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呢!嘿嘿,你们说,老大会怎么表白?都会说些什么?”
方纪参温和一笑:“小心,别知道的太多。”
梁小仙的脸一僵,这不是她之前威胁阿穷的话吗?石成耀把外套甩在肩上,不感兴趣的说:“如果打听出来,告诉我一声。咦,我的轮椅呢?梁小仙,拿出来!”
想也知道,除她之外,不会有别人这样做。女人就是小心眼,他不过说了一句事实,她居然就这样记恨,处处找茬。“阿耀,你是半残而已,有拐杖就行,要什么轮椅啊!”
梁小仙抛个飞吻,推着空荡荡的轮椅走掉。石成耀只是折了小腿,明明可以多修养一段时间,偏他闲不住,硬要上班,却又闷骚的觉得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样子影响形象,非要装潇洒坐轮椅。所以,梁小仙走的毫无压力。方纪参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一会儿让人帮你把拐杖拿来。”
扔下孤零零的石成耀,走了。美国圣戈明医院。圣戈明实力雄厚,底蕴深厚,技术先进,顾青秧转院没几天,病情就逐渐稳定。然而医疗小组给出的诊断,却依旧心惊。不能让病人继续昏迷下去,大脑无损伤,却长久的习惯性昏迷,会让病人潜意识习惯这种状态,一旦习惯形成,除非能发生重大事件,打破病人的习惯和思维惯性,否则……“会成为植物人?”
段示乾看着诊断报告,眉头紧蹙。“你们的建议是什么?”
施维尔示意段示乾往后翻,接着说:“心理测评小组根据你提供的资料,给她做了个评估报告,认为应该使用怀柔手段,最好不要使用强硬的手段,比如威胁、恐吓。我们一致认为,她能听到你的话。如果威胁、恐吓,可能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你必须找到她的心结,这是关键。”
段示乾挂着一脸冰冷的表情,说出另一种可能。“她很在乎朋友和亲人,如果我从她的亲朋好友下手,我觉得可能性应该更大。”
施维尔反问:“你会这样做吗?做出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
段示乾抿了抿唇:“只是威胁。”
施维尔追问:“言语上的,但没有行动?”
段示乾点头。“恭喜你,她也这样认为。她对你有相当程度的信任,很遗憾,你很难威胁到她。而且,她的脾气比较像小猫,如果你惹到她,她会挠你,更可以能永远不原谅你,即使她心底依然在乎你。”
施维尔目不转睛的盯着段示乾,直到段示乾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我明白了。”
“很好。要用你强烈的炙热的感情唤醒她,那个别扭的小猫!加油,段,我等着你的别墅。”
段示乾坐在病床边,思绪纷杂,心情沉重。身边的每个人都对他说,要用怀柔的手段,要哄,要温柔,要吐露内心,可是,他惨败过一次。那封印在心底的感情,是他最后的退路啊。倘若他吐露一切后,迎来的依旧是惨败的结局,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像上次一样发疯,然后历史重演,再次逼得秧秧……不!他几乎可以确信,他一定会疯!但是,却不会再吓到秧秧,只因为,他舍不得伤害她。再试一次吧,如果失败,顶多……这样陪她一辈子。决心已定,段示乾浑身柔软下来,眸光如水,可惜如此惊心动魄美丽的一幕,却无人知道。“秧秧,今天感觉如何?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今天天气很好,太阳不错,可惜不能抱你出去晒晒太阳。”
如同往日一样的日常寒暄,自从知道不可威胁恐吓,段示乾再也没有说过强硬的话,至于心里如何想的,那个小本本上的账是否一笔勾销,只有他自己知道。沉默许多,掂量许多,段示乾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良久,才缓缓开口。“沈子昂说,你心底最爱的人是我,可惜我却没那个自信。”
“小仙他们都说,你肯定在乎我,连你的主治大夫施维尔他们也这样认为,可我却不是很确定。”
“听到这话,你有没有在心底笑话我?肯定有,你的心眼就是这样坏。看到我出糗,看到我倒霉,就一定会狠狠笑话我。没关系,看见你那样,其实我心底也高兴。”
歪扯许久,段示乾突然话头一转,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为什么拒绝我?”
这个问题好像打开段示乾心中的缺口,他一股脑儿问出许多。“为什么要嫁给沈子昂?为什么瞒着我怀孕的事?为什么瞒着我……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明明关心我、愿意照顾帮我治病却不愿回到我身边……”段示乾一口气问出许多个为什么,最后一个问题,却依旧回到最初。“为什么要拒绝我?那日,得知你毁容,我对你说过许多……难以出口的话,为何拒绝?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在乎我?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那么残忍的!这是他的心结,是他没自信、没安全感的根本原因!段示乾无法不在意,为此,心底留有怨恨,声音里微微带了些冷意,“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今日我还是要再说一次。”
“顾青秧,我喜欢你!没你暖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做噩梦!”
糟糕,他好像把事情又弄糟!心中的冲动却有些抑制不住,段示乾任由感情奔泻,丝毫不打算阻止,他不确信下次是否还能有勇气说出口。“自出国留学离开你,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这个笨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可以认为,把我从浑浑噩噩唤醒后,就可以毫无负累、坦然的嫁给别的男人?”
“你混账!无理取闹!不知所谓!自作聪明!简直混账之极!”
痛快骂出心底以来一直的怨言,段示乾浑身一轻,心底的温柔、深情和渴望,满满溢出,那双冰冷的黑眸慢慢变得目光容容。“秧秧,我喜欢你呀……”眸光一凝,视线落在顾青秧眼角,那里,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段示乾又高兴,又心疼。早知骂她才会有反应,就算丢脸,他也一定要早骂!“秧秧,你哭了。觉得委屈吗?还是愧疚?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我?”
“那就赶紧醒来。觉得委屈,你可以骂回来。觉得愧疚,就要好好补偿我。有没有心疼我?”
安静等待半响,顾青秧却没有丝毫反应。段示乾渐觉失望。“你打算一直这样不理我,一直这样躲着我,一直这样睡下去?我想和你一起把宝宝再生出来,他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一定很遗憾,你不想重新把他生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