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了……”“诶。”
保安嘴里答应着,却不放心的看着段示乾摇摇晃晃的离开,他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看到人进屋,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不好交差。但眼见之前在门外晃悠的女人扶住段示乾,他放心了,原来有人接,瞧着两人危危险险的往回去,女人被推开好几次,远远的能听到段总的咒骂声,保安摇了摇头,觉得那女人有点可怜,吊个金龟婿也不容易。眼看着两人跌跌撞撞的进屋,保安放心离开,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顾雪棉被段示乾绊到地上,紧紧握在手里的钥匙,把粗糙的手心划出一道伤痕,她却丝毫不在意,赶紧爬起来把门关好,从窗户里看到保安离开的身影,才彻底放下心,开始有心思打量这栋别墅的装饰与布局。紧紧握着手中的钥匙,她激动的难以抑制,浑身颤抖。她早知道段示乾名下个人资产无数,在各个城市都有价值连城的别墅,而这个据传只有最有权势最有身份的人才能入住的小区更是让顾雪棉垂涎不已。今天,她终于踏足这里!看着狼狈躺在地上,醉醺醺没动静的段示乾,顾雪棉好像看见一堆价值无可估量的金山。头顶的视线太过紧迫,段示乾皱皱眉头,翻身坐在地上,眯着朦胧醉眼打量视线来源,待看清是谁,不由大怒。“顾雪棉,你好大的胆子!”
醉酒的段示乾褪去平常的冰冷,却变得十分暴戾,那双猩红的眼睛几乎吓的顾雪棉窒息,瞬间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沉迷在迟早会成为自己财产的房子中,以至于错过机会,没有早些行动。勉强压下对段示乾的恐惧,顾雪棉按照监狱里学来的催眠手段,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到诡异,“段总,我来看姐姐,想跟她道歉,没想到屋里灯亮着却没人应,等到天黑才看到您,可您又是这副模样,我……”“滚出去!”
段示乾踉跄站起来,根本没耐心听她说完。顾雪棉怎么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她一脸的心疼,仿佛段示乾如此狼狈的模样在割她的肉一般,“可是段总,你这副样子,叫姐姐看见该多心痛啊。”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她出狱已经有段时间,为了重新掌握各种信息,浪费不少时间,却也得到了让她大快人心的消息,顾青秧毁容了!她就是要戳段示乾的心窝,就是要他生气,要他愤怒,要他失去冷静,这样她才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她会心疼?只怕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沈子昂,再也没有一处角落留给他!顾雪棉的话血淋淋撕裂段示乾心尖的伤口,那是酒精也麻醉不了的痛,段示乾有些痛恨自己的自制,为什么不干脆醉死过去,如今这半醉半醒的模样也不曾让他好过半分。但他的骄傲不容折辱,他的狼狈不是顾雪棉这个让人厌恶的女人可以看见的!段示乾清醒两分,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墨玉般的冰眸看不出一丝醉意,似乎刚刚的狼狈只是一场幻境。“滚出去!”
这句话荒凉冰冷,那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了无生机的冰寒。寒意从骨子里嘶嘶透出,顾雪棉打了个寒颤,他不会根本没醉吧?但是,如果他确实醉了呢?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犹豫不绝。段示乾这人很难下手,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以后很难再遇到这样好的时机。她居然敢无视他说的话?既然她不愿出去,那他就把她扔出去!段示乾没耐心继续重复,眼底一片噬人的猩红,摇摇晃晃走向顾雪棉。顾雪棉又怕又喜,他的脚步如此不稳,绝对是醉了!却压根不敢直视段示乾的猩红冰寒双眼,眼见段示乾要抓自己,她连忙避开。段示乾不及转向,一个踉跄,差点狼狈跌倒,顾雪棉看得心中痛快之极,起了折辱段示乾的心思,玩起你追我逃的猫鼠游戏,每当快要被抓到就突然转向、或者加速,然后躲在一边欣赏段示乾狼狈的模样。段示乾神志无比清晰,但身体却被酒精麻痹的笨拙无比,指东打西,行动迟缓,顾雪棉的戏弄让他愤怒得怒火焚烧,却又素手无策。“顾雪棉,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居然敢趁他落魄戏弄于他?任何人都别想别玩弄他于股掌!段示乾眼底掠过一丝阴霾,摇摇晃晃走向座机,他现在收拾不了她,自然有人能收拾!不好!他要叫保安!顾雪棉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两步拍掉电话,却被段示乾抓住手腕,手腕被捏的生疼,她不由惨叫一声。“啊……”怎么会?他明明醉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手劲儿?顾雪棉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却被段示乾蛮横的一拽,遂不及防的摔倒。“给我滚出去!”
段示乾拖着顾雪棉往门口走,好像在拖一条肮脏的死狗。顾雪棉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突然像八爪章鱼一样抱住段示乾的腿,把段示乾绊倒。“不知死活的死女人!给我滚!”
段示乾狠狠一脚踹过去,顾雪棉惨叫着翻出两三米。“段示乾,我跟你拼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神色疯狂的骑在段示乾身上,两手拼命抓挠。“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哪一点比不上顾青秧那个贱人!”
啪!又被踹飞,段示乾到底是个身手不错的男人,喝醉后动手更加没分寸,何况这会儿被气晕了头,动手更加不留情。顾雪棉足足滚了五六米,撞到沙发角才被迫停下,她却好像没有痛感,顶着额头的血,疯狂嚎叫着再次把刚爬起来的段示乾扑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对你掏心掏心,一片真心,你却被顾青秧那个贱人迷得五道三晕,拼命护着她,还把我关进监狱,叫人那些肮脏的贱女人折磨我!我才是顾家真正的小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顾青秧那个贱人,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疯子,滚……”段示乾再次毫不留情拍飞顾雪棉,浑身萦绕着一股暴虐的气息,这个女人,这个肮脏的贱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他!但无论被踹飞多少次,顾雪棉像疯了一样,力气大的吓人,跟段示乾死磕,酒意渐渐上头,段示乾有些气力不济,掐着顾雪棉的脖子,两人你掐我,我掐你,掐成一团。心惊于顾雪棉疯狂之下的力量,段示乾憋着一口气,翻身在上,狠狠掐住顾雪棉的脖子不松手,见顾雪棉的力气越来越小,踢腾的腿脚变得无力,直到她翻白眼,手突然松开,他才松手,狼狈倒在一旁,大口喘气。顾雪棉的眼珠动了动,偷偷掀开一条缝,见段示乾神志恍惚的大张着嘴喘气,眼底掠过一丝喜意,偷偷从衣兜里摸出一截透明小管,小管里装着一粒粒黄豆大小的药片,胡乱倒几颗药片在手里,突然扔进段示乾的嘴中。段示乾差点被呛到,想要咳嗽却被顾雪棉堵住嘴巴和鼻子,一怒之下推开顾雪棉,呛出几颗药丸,却依旧有一颗药片从嗓子眼落进肚里。顾雪棉眼见着段示乾吞咽下去,开始猖狂大笑,“示乾,吃了这个,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只会喜欢我一个,到时我一定要顾青秧那个贱人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段示乾抠喉咙眼试图催吐,但吞下去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吐出来,顾雪棉在旁边看着,得意的直笑。“没用的,吐不出来了,这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遇酒即化,瞧,老天都在帮我们。”
顾雪棉的声音温柔的叫人毛骨悚然。段示乾看着顾雪棉,突然残忍一笑:“吐不出来没关系,只要你死就行!”
话落,他突然扑上顾雪棉,敏捷的浑然不像喝醉酒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顾雪棉,即使是刚才他以为掐死了她,他也没想过要顾雪棉的命,不是因为不舍,只是怕脏了手,这种蟑螂一般恶心的物种,还不值得弄脏他的手!但是,她实在是太让人厌恶!厌恶到恨不能她消失变成一堆渣渣丢进马桶冲进下水道!掐着顾雪棉的脖子,段示乾这次不再留手,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一丝机会去伤害秧秧!顾雪棉紧盯着段示乾冰冷的眼眸,露出一丝诡异的温柔笑容,“示乾,示乾,示乾……”那声音和缓又温柔,好像春风拂过。“闭嘴!”
段示乾心中一凛,狠狠喝道。这声音好诡异,也许是药的作用,又也许是酒的作用,他觉得大脑越来越迷糊,虽然很想掐死这个卑贱的女人,但双手却渐渐无力,视线开始模糊,只有身下的一双黑眼睛在幽幽晃荡,还有那诡秘温柔的声音在忽远忽近。成了!感觉到段示乾的力量渐渐流失,顾雪棉按住心底的喜意,她的声音越发温柔,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他的黑眸:“示乾,示乾……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顾青秧……我们和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