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快跟妈道歉。”
段示乾帮段母顺着气,寒森森的目光威胁着顾青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顾青秧的眼睛水汪汪的无辜,段示乾的眼睛堪比钛合金狗眼,让顾青秧的一切小心思无所遁形。顾青秧心虚的汗一把,玩笑开过了,立在段母身前恭恭敬敬道:“对不起,妈,我不该不顾场合乱开玩笑。”
开玩笑?段母眼神森冷,她可不认为这是玩笑,这是宣战!“妈,秧秧胡闹惯了,就爱开玩笑,我会慢慢教她段家的规矩。”
段家的规矩很多,照顾好老公就是重中之重。段母冷冷一笑,突然变得心平气和,“你是段家男人,哪里知道段家媳妇的规矩,我教吧。”
顾青秧打个寒噤,她敢发誓,黑山老妖一定在琢磨什么法子对付她。段示乾略一沉吟,相信以顾青秧的机智吃不了大亏,至于口舌的亏,他更担心他妈。“怎么,你不愿意?”
段示乾只是迟疑片刻,段母的眉毛就倒吊起来。“不,我是担心您被这丫头的愚钝给气坏了,她要是太笨,您千万别跟她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我替您狠狠罚她。”
段示乾好狡猾啊。段母和顾青秧同时不满地瞪了段示乾一眼。回到卧室,顾青秧冲段示乾呲牙冷笑,“我愚钝?”
“不算聪明。”
段示乾眉头一挑,慢条斯理松开两颗扣子,凭空多了两分邪意。顾青秧继续呲牙冷笑,步步进逼段示乾,“段示乾,我高贵优雅讲理仁慈和蔼善良的婆婆呢?”
这混蛋,居然敢糊弄她!说什么婆婆高贵优雅讲理仁慈和蔼善良,喜欢礼仪周到的儿媳,狗屁!全是胡话!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撞到枪口上,没吓蒙都是她反应机智智商高!之前就想质问他,一直没功夫,现在可叫她逮着机会。段示乾抱着胳膊,凝重看着顾青秧,半响,叹气道:“所以说你不聪明啊,我都说得那么清楚,结果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顾青秧头顶一脑袋问号,不明白段示乾唱得什么戏,但有一点她理解了,她被耍了,混蛋!没等顾青秧跳脚发怒,段示乾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高贵优雅,你承不承认?”
虽然很不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顾青秧不得不承认,婆婆大人虽然个性特异独行了点,身体常年生病瘦弱了些,但一言一行莫不优雅,那种贵妇范儿没有几十年的浸润是沉淀不出来的。顾青秧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却不肯让段示乾占上风,圆溜溜的眼睛瞪着段示乾,腮帮子气鼓鼓,“讲理!”
段示乾掀了掀眼皮,顾青秧闻到一股鄙视味儿,“她不是挺能讲理的吗?”
顾青秧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问下一句,她倒要瞧瞧他到底有多不靠谱,多能狡辩!“仁慈!”
段示乾神情认真起来,郑重提醒顾青秧,“秧秧,如果你惹怒她,她会做出什么,连我都无法预料。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不要惹怒她,顺着她的意思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记下了?”
感受段示乾的郑重,顾青秧愣愣点头,闷闷问道:“那和蔼善良呢?”
“和蔼同上。善良么……”段示乾食指弯曲抵着下巴,沉吟片刻,“热爱小动物。我妈喜欢养金鱼,那条金鱼已经养了十几年。”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妈把那条金鱼当他爸养,经常饿它。“是吗?”
顾青秧狐疑看着段示乾,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以后不要再开那样的玩笑,妈性格古板,接受不了,她身体又不好,会气坏身体。”
段示乾抱着胳膊,故意作出冰冷的表情看着顾青秧,不给她点警告,只怕她会捅破天。“知道了。”
顾青秧心虚的对手指,不管怎么说,她既是晚辈,且婆婆有病在身,还特别好脸面,她好像是过份了些,但是为什么心这样飞扬快乐呢?她真是太坏太不孝了!她表情沉痛的反思,好像死了妈一样。“嗷,干嘛打我!”
顾青秧抱着额头哀嚎。“打的就是你!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打不长记性。”
段示乾弹了一下顾青秧的额头,又快又狠,这丫头做出这副表情是要气死他吗?“我反思嘛,我还没说你呢,打扰我反思,我的进步思想都被吓跑了!还有,别以为转移话题就可以掩盖你对我的欺瞒,高贵优雅讲理,仁慈和蔼善良,骗鬼呢你,我才不会上当轻易放过你,你明明就是偷换概念!”
顾青秧小心眼里一笔笔账算得门清。“嗯哼,不放过我?很好,正好我也很想惩罚你呢,咱们以武力决胜负。”
段示乾慢条斯理解扣子,性感地要死要死。这混蛋无耻啊!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顾青秧看得口干舌燥,捂着眼睛缩到角落,手指间却忍不住留下一条缝,不时偷看两眼。段示乾忍住笑。“混蛋,我忍不住了!”
顾青秧撒丫子扑向段示乾,段示乾顺势而倒。“你完蛋了!”
段示乾一语不发的挑眉,闲闲望着顾青秧,那模样要怎么挑衅怎么挑衅。顾青秧哇呀呀怪叫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丝带,抓住段示乾的手一顿狠缠,绑在柱子上,拍拍段示乾的脸颊,顾青秧好不得瑟,“乖,今晚你就这么睡吧,惩罚,武力取胜哦。”
段示乾都做好被吃被压的准备,却不料发生如此变故,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耍了,一张脸黑得那叫一个难堪。“顾青秧,我数三声,放开我!”
这声音非常之咬牙切齿。顾青秧坐在段示乾腰间,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叉着腰,仰天大笑三声,小蛮腰扭来扭曲做鬼脸。“三声已过,你能奈我何?”
高高兴兴洗完澡,顾青秧帮段示乾拉好被子,笑眯眯吧唧亲一口臭脸男人的面颊,“老公,晚安,不要太想我哦。”
说着,依偎在段示乾胸膛沉沉睡去。“妈,早安。”
段示乾神清气爽地下楼,跟坐在客厅的段母打招呼。段母瞥了眼段示乾身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屑和不满,对佣人说:“去把那女人叫起来,就凭这种素质还想做我段家的媳妇,简直是笑话。”
一晚上的功夫,段母恢复理智,于是顾青秧的身份也跌底,由段少奶奶段家媳妇,变成“那女人”。“等等。”
段示乾制止了佣人,即使面对母亲,他也同样没有笑容,只有一贯冰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