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横!”
那一边,离韵的身影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大师姐的冷喝还有山岳威势不减的光幕。叶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也不知李力他们在哪,放眼望去都是灰黢黢的妖兽,还有那折磨耳膜的叫声。“裂天拳!裂天拳!裂天拳!”
叶轩不知方向,不知胜负,整个人像是机械一般,黑眸只死死盯着扑来的每一只灰毒鹰,一拳又一拳的击出着!同样的,在叶轩的灵兽袋中,一滴又一滴的妖兽精血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木头那青色蛋壳之上,然后被木头兴高采烈的吞噬着。暴血秘法,虚空秘法,裂天拳,还有叶轩那骇人的万米灵海。在此时,全都被叶轩压榨出了所有力量,维持着叶轩在这密不透风的妖兽群中厮杀着。被妖兽重点关照的叶轩,此时已经围的看不到身影了。李力等人数次向这里拼杀,都被阻拦了回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郭墨这个沉稳的汉子也心底也开始焦躁起来。“我去助大师姐一臂之力!”
郭墨一咬牙,也脱离了崔书儿的防御范围。崔书儿带着血丝的双眸紧紧望着郭墨飞远的身影,却是咬紧牙关,一言未发。“一定要守住,一定要等大师姐回来!”
这是崔书儿的心底执念,也是众人心底的执念!时间一点一点度过,对于众人来说,一秒都无比漫长……“山岳,横!”
一道璀璨光幕,直接划过了众人心头,然后摧枯拉朽般的斩碎了数头灰毒鹰。“跟我走!”
离韵的身影出现在众人中央,就像是一块镇海石,稳稳定住了众人摇动的心。“大师姐,叶师弟他还……”李力着急的向离韵喊道。他知道离韵要带众人尝试逃走了。“走!”
离韵眸子一扫,就看到了远处挤满灰毒鹰的战场,山岳横挡于前,向那处而去。“灰毒鹰头领已死!”
郭墨只来得及和众人汇报一声好消息,就再次投入厮杀当中。众人沉默着厮杀,眼底却多了几分喜色,多了几分希望。离韵一边用山岳在灰毒鹰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一边最大催动精神力感知着远处那团战场的情况。若是,叶轩没有坚持的住,那她……就会果断掉头离开,放弃无谓的救援!让离韵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叶轩的气息仍在顽强存在着!叶轩不知道离韵和郭墨已经击杀了灰毒鹰的头领,他的全幅感知都已经系在了身前的灰毒鹰上,身体与灵力的调动,都有了僵硬之感。“裂天拳!”
叶轩又是一拳击出,再次成功击退一只撞来的鹰喙,只是身上不出意外的多了两根毒羽。对这些毒羽,叶轩已经感知不到痛了。就像身上虱子多了,已经感知不到痒了一般。离韵带着众人杀入战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浑身插满毒羽的叶轩,整个眼睛都红了。“轰轰轰!”
激愤的众人,攻击力度更加猛烈了。“叶师弟,快跟我们走!”
叶轩挥舞的胳膊被人一把拉住。叶轩先是愣了一下神,然后隔着红蒙蒙的薄雾,看到了李力那张熟悉的脸。“大力,师兄。”
叶轩张了张口,咧嘴露出了笑脸,只是那裂开的嘴中,也是一片血红。“大师姐来救我们了。”
自认道心坚定的李力,此时看着叶轩那满脸血痕的样子,声音也是忍不住的一酸。“好。”
叶轩嘿嘿笑了一下,头脑却是一时有些转不过弯,还是被李力拉着才知道走的。后面的事情,叶轩只记得自己在众多师兄师姐的保护下,在离韵的带领下,最终冲出了灰毒鹰的包围。数千米之外,灰毒鹰看着那群急速逃窜的人族修士,在半空不甘的盘旋了数十圈后,最终还是留下一地的同族尸首,悻悻离开了此地。这些灰毒鹰也不是傻的,知道那群人族修士战力惊人,不愿上去送死了。“那群畜生撤了。”
李力远远望着身后的远去的黑影,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手中石锤隐隐发颤!李力是愤怒,无比的愤怒!愤怒中却夹杂着无力,对自己的失望!“就地休息。”
离韵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管现今的地方是否安全,便下了休息的命令。“扑扑通通!”
离韵一声休息之下,三四个修士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叶轩便是其中一个。“叶师弟!”
离叶轩最近的李力大步赶去,跪在了叶轩身旁,大声呼喊着。“我,有些困了。”
叶轩努力支撑着重如泰山的眼皮,对着李力再次裂嘴角笑了笑,便昏了过去。叶轩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场战斗,若说离韵独自一身牵制住了灰毒鹰一半战力,那叶轩就是独自牵制住了剩下一半的一半战力!透支,血肉力量的透支,灵力的透支,精神力的透支。叶轩终于昏睡了过去。“叶师弟,你可不要死!”
李力面露骇色,狠狠摇晃着叶轩。“行了,他不死一会被你摇死。”
受伤较轻的杨花,就是年岁稍长的师姐,皱眉制止了李力的动作。“叶师弟他收了这么多毒羽,还能活吗?”
李力吸了吸鼻子,跌坐在了一旁,呆呆看着叶轩。离韵沉默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清眸缓缓的从叶轩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来肤色的俊脸上扫过,抬手捏起了叶轩的手腕。李力与杨花全都期待的望着离韵。“他的肉体很强。”
离韵放下叶轩的手,轻轻皱了皱蛾眉,沉吟一下又道:“肉体生命力活跃强悍,但是寿元似乎有些问题。”
“怎么会这样?”
杨花面带惊讶。“不知。”
离韵摇摇头。她只是从父亲离风那里学了几手探查功法,能探查到叶轩寿元有怪就很难得了。“那,叶师弟他的毒……”李力着急的是叶轩会不会被毒死。“目前看来,灰毒鹰的毒羽,似乎没有对叶轩的身体造成多大损伤。”
离韵摇摇头,玉石一般的纤指指向叶轩,声音似乎放松许多的道:“他只是透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