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急救手术做的不算失败,但是也算不上太好,第二次的手术我也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看惜颜能不能在三天内苏醒。”
墨子寒按压在玻璃上的手缓缓捏紧成拳头,牙床被自己咬得发疼,他对着杜白颌首道:“我知道了。”
两个男人相对无话,他们都知道,一切都会在这三天里定乾坤。是永久昏迷成为植物人,还是苏醒过来重获新生,全都要听凭天意如何了。尽管放心不下秋惜颜,可是银铃那边也离不开人,杜白把各种情况事无巨细的和墨氏私家医院的医生交代了一遍,临行前看了一眼像是雕塑一样戳在ICU病房外的墨子寒,叹了口气。这样的手术,五年前他做过一次,五年后,只希望上天垂怜,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当晚,墨子寒在ICU病房外一站就是一夜,仿佛所有的意识都被从身体里抽离,不知疲倦,不知双腿肌肉酸疼。像是宫殿廊下站着的,属于公主一人的骑士,给予最坚定而忠诚的守护。而城市的另一处,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柯语柔正哭哭啼啼的被烤在椅子上,接受审讯。乐安按了按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压着火气对柯语柔问道:“柯小姐,我再问你一次,有录像证明,你和墨统两个人联手策划了这一次针对秋惜颜小姐的车祸谋杀案,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或者要交代的吗?”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呜呜呜……我不知道……”柯语柔像是在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对于外界的话完全当作听不到,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哭。在旁边记笔录的万城也开始头疼了,这女人是真的智商低,被抓进来还只知道哭,还是其实情商高,妄图借着这个办法拖延下去,想等外面的墨家老太爷给她脱罪?乐安和万城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身心俱疲。墨家老太爷态度强硬霸道,无论如何就是坚持这件事和柯语柔没有任何关系,并且说出了警方继续扣押柯语柔,他会请律师状告警方扣押无辜百姓这种话。万城手里的圆珠笔绕着拇指打了个圈儿,他用笔头敲了敲桌面,对柯语柔训道:“哭什么哭?问你问题就老实交代,哭有用吗?”
哭得很是进入状态的柯语柔被万城一吓,打了个嗝儿,不哭了。乐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自带水龙头开关?乐安咳嗽了一声,对柯语柔说道:“柯小姐,交代一下问题吧。”
眼看着柯语柔眼珠子里就又转泪花了,万城一拍桌子,“你以为哭就有用吗?你哭我们也有证据,老实点!”
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无比。柯语柔在这样的阵仗下,结结巴巴的交代道:“是墨统,是墨统找上的我……”审讯室外,墨老爷子在对着找来的律师喷口水。“我要的不是减刑,不是从轻!是让我们家柔柔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墨老太爷的拐杖在地面上敲得当当响,他怒目圆睁的对着那律师骂道:“没用的东西,这都做不到吗?”
三名律师垂着头挨骂,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都是墨老太爷嫡系的人,打从默默无闻的时候就被老太爷一手扶持起来的,哪敢对老太爷说什么不敬的话。穿着黑西装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对墨老太爷说道:“老太爷,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柯小姐在上法庭之前不会说对她不利的话,您和她交代过了吗?”
墨老太爷的目光闪了闪,点点头,“交代过了。”
但愿柔柔是按照他交代的那些去做的。另外一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律师又说道:“老太爷,咱们的切入口不该是柯小姐,而该是墨统,要是他一口咬定柯小姐是同谋,再加上录像证据,这关系很难打。”
“要是不难打,要你们干嘛吃的?”
墨老太爷暴躁的斥了一句,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旁边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律师忽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墨老太爷面前。做完这个动作,他仍旧沉默着,像是个哑巴,完全不符合律师这个行当口灿莲花的样子。墨老太爷对他倒是很放任,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双老眼中涌上喜意,“好,好,柔柔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