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那女人在笑,笑得不加掩饰,明目张胆。承欢已经开门进了玄关,她脱掉休闲鞋,一旁站的笔直的男人递给她一双尺码过大的拖鞋。那男人已经近五十多岁的模样,两边向上翘起的胡子格外的惹眼。承欢皱了一下眉,接过拖鞋。拜托,这么大尺码的拖鞋让她怎么穿啊,不被绊倒才奇怪呢。她虽然心里那么想的,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低头换上大码拖鞋,她跟着男人穿过了长廊。“老爷吩咐我,李如夏小姐一到,就立刻去见老爷。对不起啊,李小姐,因为老爷的性子有些怪,一般没有什么女性的客人会来访,所以拖鞋没有小尺码的,真是对不起。”
男人很是礼貌的对她说道。“没事,我不介意。”
她摆了摆手,一脸的浅笑。“隋锦年的脾气很怪吗?”
承欢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心的问道。“那要看是什么样子的人了,老爷如果对他感兴趣的话和不感兴趣时候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人笑了笑,很是祥和的模样。“然后呢?”
承欢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然后?然后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够点到为止。”
原本还算柔和的目光变得有几分锐利,承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李如夏小姐,老爷就在这扇门里面的书房等你,我先下去了。”
那人见她停住脚步,也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她,不远处的那一扇漆金红木的大门。在隋锦年手底下面做事情的人,看来每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承欢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大门走去。当指尖触到了冷冰冰的门把手的时候,承欢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才用力推开那紧闭着的大门。她探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景致,中欧世纪的装修风格,她进了门反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隋锦年听到房间外面有响动,知道李如夏那个女人来了,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解开全部的衬衣扣子,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纯白色的T恤,套在了身上。正要解开西装裤子的纽扣的时候,承欢开门直愣愣的进来了。承欢开始以为书房里面的房间会是洗手间,却没有料到,她一开门就看见隋锦年正在往下脱西装裤子。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硬邦邦的房门上。隋锦年慢慢悠悠的继续换着裤子,丝毫没有因为承欢的无意闯入而有所反应。“啊——”承欢捂住眼睛继续尖叫,后背因为撞到了房门而止不住的疼痛,此时她的样子十分的怪异,呲牙咧嘴高声尖叫,一只手还死死地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还在空气里面手舞足蹈的乱比划着。“尖叫什么?”
隋锦年见她那副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那份欢愉很快又被他遮掩去了。他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一只马戏团里面活蹦乱跳的猴子而已,他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隋锦年没有惊慌没有脸红或是什么的反应,脱下了西装裤子,然后拿起搭在床边的休闲运动风格的灰色的裤子。他一边穿上了休闲裤子,一边看着还在尖叫的承欢。“你要是真的那么抗拒看见我换衣服,怎么不出去或是背对着我,而是选择面对我捂住眼睛的,这种方法?”
隋锦年的语气透着嘲讽的味道。他往书房走去,走到承欢身旁的时候,撇着嘴冷笑了一声。承欢被那声冷笑吓了一跳,她停止尖叫,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跟着隋锦年的身后离开了换衣室。明明开的是那么惹眼的火红色汽车,想不到衣服倒是比较正常。承欢的脑袋还在不停地转,她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的隋锦年,心里不甘心的想着。“隋锦年,当初你说过在我被所有人背叛的那一天,别让你找到我,否则你会送我下地狱的。”
承欢在隋锦年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于隋锦年房子里面的装潢以及摆设她有些司空见惯了,谁叫她曾经是市长的女儿呢。承欢想着想着,压不住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隋锦年瞟了一眼承欢上扬的嘴角,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咽了一口茶,随手翻起被搁置在一旁的书,然后就没有过多的话了。承欢见他不理会自己,蹙着眉头,继续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有被所有人背叛的那一天?”
承欢阻住不了心底的好奇,她是真的想知道隋锦年是怎么看穿时间知道这些的。“你还真的是不知死活,你在我面前谈起那个赌约,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我看穿了,你就必须遵守吗?”
他放下手里的书,坐正身子看着承欢。“说真的,就算你真的看穿了,我也以为你不会想抓我。”
承欢语气轻松的看着他。“我讨厌打赌,所以很少打赌,你知道为什么吗?”
隋锦年那双桃花眼泛着一丝不同的感觉。承欢有些愕然,她是突然想起的一件事,非常突然。当初是隋锦年害得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是他害得她如此的下场,她见到他却没有任何的恨意,不是没有,一定是她忘记了而已,要知道她的记性总是那么不好的,承欢心里那么想着。“为什么?”
“因为大家总是觉得赌就是个赌而已,没必要完全遵守赌约。”
隋锦年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她感觉到身子有些晃荡,喉咙处的压迫感让她有些窒息,她感觉到似乎下一秒她就会被隋锦年拎起来,她不要双脚离地,那种悲催的下场。她的双手在空气中乱挥,而隋锦年的脸越来越模糊,她挣扎着伸出手向着他脸的方向抓去。隋锦年松开了紧紧抓着承欢衣领的手,承欢整个人都瘫坐在地板上面,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顺着隋锦年修长的腿向上看去。隋锦年左半边白皙的脸颊上面,赫然有三个被挠过指甲的痕迹,他的脸颊微微红肿,伤口多半的地方有血丝渗了出来。他感觉到左脸颊有一点疼,但是那个程度还不至于他有任何的顾忌,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发脾气,要是换做以前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这个女人会自己的家的,他一直很清楚,他自己是多么的厌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