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同?”
左野磔拿起餐具,仍是淡淡的表情。“OK,当我没说。”
左野雅慧一脸挫败,这家伙是干脆装作不懂吧?!上官琦只是默默的坐在那儿,也没动手拿餐具。“吃饭吧。”
左野磔侧转眸子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他确实不想造成上官琦的过多心理负担,他是有想好怎么做,但计划永远赶不及变化,有些事情,只能推后到他回来再处理。其实左野磔的家人都非常好相处,长辈们不会干涉孩子们的事情,他们不像普通名门大族一样,以权威压倒一切,左野磔姐弟两人从小都在自由开明的教育下成长。左野雨是十七岁才加入到这个家庭,同样的,也没受到任何的强制性的干预,都说豪门规矩多,但左野家不一样,左野靖藤自己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如果他是,今天就不会有左野集团如日中天的亚洲霸主地位,所以整个左野家族中,就他们家民主平和。三个孩子都在磕磕碰碰中历练成长,不论是左野磔,还是左野雅慧、左野雨,都曾经历过一些晦暗的时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艰难,困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要走的道路。人生没有捷径,左野靖藤相信,经历过风雨的孩子们,才更强大出色,才能活得更加出彩。事实上,三个孩子都没有让他失望。只是,唯一还不完满的是,左野磔与上官琦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上官琦给左野磔生下上官佩儿,也让他很欣慰,感觉这两个孩子还有戏。左野靖藤整个晚餐时间都很开心,与几个孩子说笑风生,一点都没有给上官琦带来压力,反倒是上官琦自己心里的愧疚更甚。晚饭过后,上官琦担心上官佩儿饿着,想要上楼把她吵醒,左野磔却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可是,她如果睡太多了,晚上会睡不着。”
上官琦眼眸没看他,往楼上的方向瞄去。“没关系的,让她多睡半小时,然后再叫醒她,我有事跟你说。”
他攥着她的手臂,她皱眉回望,不置可否。“跟我来。”
他目光掠往起居室的方向,木野望正在那边彻茶,陪着老爷子高谈阔论,他的口才以及渊博的学识,一向为老爷子所击赏。左野靖藤对木野望这个孙女婿简值是满意到极点。上官琦知道自己就这样跟他出去不好,屋里的所有人都会猜想他们在做什么,可是她也不能拒绝,左野磔明天就走了,他这一次走跟以前所有的出差都不同,甚至跟前去金三角的那次都不同。这一次涉入的事件太深,不是她们能够想像的范畴,她不想他去,但也没有办法不让他不去。左野磔把她带离主屋,一路沿着小径往后花园走,小径的一侧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一个巨大的玻璃花房,布局像极了她在首尔江北别墅程致远为她建的那座,她诧异的瞪大眼晴,一路侧首掠过这座四季恒温的玻璃花房,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在升腾。左野磔由来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他太有主见,太笃定,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像此刻一样,他清楚的知道上官琦心里有疑问,但他不着急解释,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她自己来寻找答案。“去哪儿?”
她终禁不止的仰眸问道。“不去哪儿。”
左野磔的脚步停在游泳池旁边,也松开了攥着她的手。上官琦静默,立在那儿,没有说话,被放空了的手,竟有些不知所摸无处安放的感觉。“刑风这次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不能不去,也许你不再关心,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上官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说话,他昨天晚上已经告诉过他。良久她答:“你昨晚说过了。”
“嗯。”
左野磔应了一声,嗓绕在这缠绕的幽暗中更显寂寥,他当然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件事。“爷爷已经老了,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希望你能够让佩儿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让她陪陪他老人家。”
“他的腿……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去年,去年他中过一次风,情况非常凶险,是稚把他从生死线上救了回来,之后他便要坐在轮椅上了。”
那一次,几乎吓坏了家人,爷爷出事的那天,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他彼时正在慕尼黑出席EM年会,受反垄断联盟的首席执行官邀请,准备前往他位于莱西小镇的古堡参加私人宴会,还没到达,就匆匆踏上了归途。那一次,是他最接近上官琦母女的一次。如果不是爷爷出了事,也许,他能更早一点遇见她们。上官琦胸腔里泛起一丝心酸。“稚说,尽量不要让他再受什么刺激,所以,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都希望你能够稍微忍耐一下,等我回来再说。”
上官琦几乎没有犹豫的点点头:“我不说。”
左野磔目光炯然:“谢谢。”
上官琦抬起眸,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眼里有了许些沧桑,没了以前的不可一世。“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发问。“什么?”
他反问。两人之间的相处,平和了不少,也许,由始至终,爱未走远过,但心未靠近过。也许,他们都深爱着对方,以为深爱就是两个人住在一起。“你这三年,经历过什么?”
她分明看得见他眼内的忧伤。左野磔半晌没话,只是轻轻的挑挑眉。是的,长辈一天天的老去,他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他们最想看见的。他们都希望他能够幸福,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像他的朋友们一样,但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妻离,子散。”
他垂着眸子压着她,滔天的情感也随之排山倒海地压迫而来。上官琦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这样回答,他是左野磔,他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他在她怔忪的注视下,漠然的回过身去,抬步离开。他这一举动,一瞬让上官琦心里有什么迅速的膨胀开来,她失控般的抻出手,一下抓住他的小臂。左野磔一语不发,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半垂着眸,看着臂膀上的那只纤细的手。上官琦也许感觉到自己太冲动,她蓦地醒过神来,想松开手,又怕他走,心里杂乱无章,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她整理不过来。左野磔到底是转过身来,低眸凝进她水汪汪的晶瞳,那里倒着的,是他的身影。他依旧是没有说话,菲薄的唇角,惯常抿着,隐着深郁的情结,纠结缠绵。上官琦深深呼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走近他,目光定落在他胸前衬衣的扣子上,她突然想起,在慕尼黑那些教书的日子,她都是穿着白衬衣去上课的。白衬衣里,有他的回忆。左野磔深深的看着她的举动,眉心皱成一团。“小心点。”
她情不自已的伸手贴向他的心口,在那里来回的轻抚着。他的身材很好,胸肌壁垒分明,她感受得到强而有力的力量。她知道,他一定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左野磔抿抿唇,又抿抿唇,终是缓缓的抬起手,包向紧贴着他心口上的那只手。她瞳孔一缩,眼睫颤颤的看着他。左野磔压抑的情绪,倾巢而出,他带过她的手,缠到自己强壮的腰身上,头一低,轻轻绵绵的便吮了上去。仿佛最后的吻别一样,小心,眷恋,不舍,缠绵。他轻辗着她的唇,她神智在摇拽,他一点一点的往深处吻去,她的身体渐渐的软去。夜色迷离,光线寂寥,他们紧紧拥抱着,纠缠着,不想过去,不想未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住这一瞬的永恒。而也这样,才能抛却一切。他们越吻越激缠,他咬着她的脖子,一手抬起她的一条长腿,把它搭到腰上,紧接着,把另一条,也盘在腰间。她以羞死人的姿势,攀缠在他的身上。他抬起眸,眼神深处,是她整张醉人的容颜。而她,则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不可掩饰的渴望。他紧随其后再度覆下唇,密集的啃噬着她的,抱着她边吻边往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走去,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他把她放在长躺椅上,她勾缠着他的脖子,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她瑟缩了一下,没有拒绝,她已经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了。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体温,过去的感觉又重新归来,她,三年清守,不是没有渴求,而是没有办法随便把自己交给别人。男人与女人的生理构造不一样,男人能够随时把生理与感情分开,女人则不能,她们是感情的动物,不爱,就不想会把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出去。左野磔成功的挑起她所有感官的渴求,它们沿着血管,往各个皮肤末梢进发,绽放,迎合。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渴望,她身体由来很诚实。左野磔一颗一颗的挑开她胸衣上的扣子,娴熟的手法就像多年前一样,并无半点阻滞,当他轻握着她的手带到它该来的位置时,他裤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上官琦一震,迷乱的意识回笼,刚刚触及某处的手一瞬缩了回来。左野磔虽然很不想接,但还是从裤袋里取出手机,是木野望,好像每一次他们在泳池边上做坏事,都会被他打扰。他眉一皱,起身按通按键接起:“望?”
“我不想打扰你们,但佩儿醒了,哭着找爹地妈咪,小雨哄也哄不住,你们快回来。”
木野望简洁的把事说完就果断的挂了电话。上官琦趁着他打电话的瞬间,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从半躺着的长椅上直起身来,伸手去整理自己的胸衣。左野磔收了手机,回头对她说:“女儿醒了,哭得很厉害,我们得回去了。”
上官琦躲闪着他黑亮如星子的眸,轻轻的点了点头。左野磔见她半晌扣不好胸衣扣子,伸手绕过她的腰身,无比自然的帮她重新扣好。上官琦的脸上火一般的烧着,她知道这不适合,也与自己当初的意愿相违背,可是她无法抗拒这种暧。昧的情潮。她只是一个缺爱已久的女人。而她心里,也就这么住着这样一个男人。左野磔利落的帮她扣好后,双手没有当即松开,而是附在她的耳端说了那么一句:“今晚我找你。”
上官琦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耳根烧灼得很。左野磔吻了吻她瘦削的侧脸,拉起她,起身回主屋。上官琦走了两步,便顿下脚步,对他摇摇头说:“我现在回去不行。”
“你现在不回去更不行。”
屋内的人,都是深谙情事之人,如果来一次快的,十分钟即可。即便他们没有做,可是大家仍旧是觉得他们做了,上官琦没出现的原因是去了善后。所以,他们非一同回去不可。“可是……”上官琦自然知道,但她现在回去真的无法见人。“没事,要不你去花房洗把脸。”
上官琦点点头。左野磔把她带到花房,那是一座非常气派的花房,呈长方型,离主屋大约两百米左右,点地面积约两三百平,单层建筑。晚上没怎么开灯,只是外廓四周都有夜灯,左野磔熟门熟路的打开花房外的洗手台的灯。上官琦走过去,日灯炽亮的光线让她清晰的看到自己脸上的陀红,而她身后的左野磔,侧是倚着墙角,深深看她。她收回视线,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水扑在脸上,她感觉到脸上的热气消弥在秋后的凉水之中。左野磔的神情是幽深莫测的,他就那样安静的等在一旁,仿佛多年以前,他等在她家门口拐角处的围墙上一样。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多么干净纯粹。而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