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报备,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大多数都是泷泽来传达消息。“好,我跟琦姐姐说。”
安琪也没多想左野磔为什么不打上官琦的手机,而打到她的手机上,她挂了电话就跟上官琦说:“琦姐姐,磔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有事,中餐和晚餐都不回来吃,叫我们自己吃。”
“我知道了。”
上官琦不自觉的拿起搅拌勺搅着杯中的咖啡。安琪搁了电话,也学着她拿小勺子再度搅拌咖啡,她以为这种咖啡需要几次搅动才好喝。上官琦回神看见安琪把她的动作全学了,不禁失笑:“安琪你在干嘛?”
她停止手中的动作。“呃?我没喝过这种咖啡,我以为这样会好喝一点。”
“不是的,我只是想事情有点恍神了,抱歉。”
“这样吗?”
安琪也嘻嘻笑:“是我没问,我这人有时挺萌呆的。”
上官琦笑笑,低睫喝咖啡,长睫遮挡之下,是安琪所见不及的忧伤。如果今天出来,只是为了得知初音绮罗回国的消息,那么,这行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想。该逃得掉的,总会逃得掉,该躲不过的,也会躲不过。她们喝完咖啡,已是正午,临去取车之前,上官琦去了银行柜员机一趟,她转了一笔现金,是伊藤雷在她在肯尼亚窘迫时借给她的,她必须要还掉这笔钱。伊藤雷其实当时往她的帐号打入一笔数额极大的钱,她取了必备的,都没动过,回来之后各种事忙,也不敢问哥哥借着来还给雷,自己也没钱凑完整还给他,只好先拖着。左野磔给她的那张卡是黑卡的附属卡,无透支限额,随便花多少都行,只要她想,刷个卫星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上官琦转出资金的时候,他的信息便收到了。这个倒是没有监视她用钱的意思,只是作为附属卡,刷了一笔不算小数目的钱,到个信息很正常。左野磔一目看去,非常快速的览尽了短信的内容,无非就是银行转出一笔钱到伊藤雷的帐户,例行告之一声而已,他当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才知道上官琦要这笔钱有什么用途。左野磔真的没有回来吃晚餐,上官琦仿佛已经很习惯,一路都不动声色,安安静静的陪着安琪用餐。其实,是安琪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用餐,因为她整顿饭,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只是偶尔会夹些菜给安琪,然后又默然不语的低眸吃饭。左野磔仍旧是很晚回来,上官琦这晚没怎么睡,居然在等他。他推门进房时,她正半靠在床上看书,大灯全熄,只留着床头灯,细细的翻看着。这种情景看过去,怎么都像是妻子等候夜归的丈夫回来一样。而事实上,她真的在等他回来,只是回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看着她,抬步过去,沉默的站在床边脱衣服,满身的酒气。上官琦连头都没有抬,只一页一页翻着书,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她听着他蟋蟋的脱衣声,眼皮抬了抬,最后,还是作罢。他拉开衣柜找衣服洗澡,上官琦已经不帮他准备换洗的衣物了,从他自动放弃这项福利开始。他的沉默非常沉默,佣人洗好的衣服都没有分门别类,他皱皱眉,不自觉的回头看床上的那个该死的沉静的女人,很想去问,但却硬生生的忍耐住。“我想回台北住一阵子。”
她在他拿了家居服准备进浴室的时候,才静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左野磔闻言,定在原地,半晌问她:“为什么?”
“快一年半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而且我哥也快结婚了,婚前很多事情要准备,我想回去帮帮忙。”
“他们的婚礼在奥兰多举行,已经全部交由婚庆公司处理。”
他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操心而已。上官琦没答,又垂了眸,想了半天,她又淡淡的开口:“我先回台北一阵子会比较好,现在风言漫天,如果我再出现,会影响你……们。”
“这个们字,指的是谁?”
左野磔回过眸,视线笔直的落在她的脸颊上。上官琦没说话。末了,她再度转了另一个话题:“我拿了你一笔钱还给雷。我知道你不会在乎,但我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钱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说,老婆用老公的钱天经地义。”
左野磔不甚在意,关于钱,他的概念向来不强,他的个人资产还是外界给出的数据,至于真正有多少,谁知道呢?想了想,他又问:“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不用了,你那么忙,估计抽不出时间。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可以。”
离开是必然的,家里是唯一的港湾,她现在只想回到家人的身边。一年零五个月没有见过家人,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狠心的地步?她还真的狠得下心肠。想想,都觉得自己冷血。左野磔伫在浴室的门口,眼眸沉沉,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像被千万斤石头压着一样。她的拒绝,她的拒人千里,都让他感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