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安被一阵温热的触感闹醒。睁开惺忪的眼睛,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她盯了几秒,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两下,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不怀好意地笑开。她屏住呼吸,不动声响地伸出手,准备捏某人的鼻子。还没凑过去,就被他捉住,捏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不要欺负我看不见,男人在早上的反应会比较明显。”
他凑近她,含住她的玉莹耳垂一阵厮磨。白随安歪过头,把他推倒在床上,滚到一边,迅速扑过去跨坐在他身上,姿势由男上女下变成了女上男下。她像个女王一样凝视他:“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林遇白澄澈的乌眸里洋溢了笑,他似乎在笑她问了个白痴的问题。“说不说!说了就放过你。”
她掐了一把他的腰。一个人睡觉和醒着的时候,呼吸频率是不同的。他弯着嘴角闭目,并不打算回答。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拉,怀里便落进了人儿。“今天回去了。”
“嗯。”
她像一只猫一样趴在他身上,把他玩细长的手指,“我跟你一起回。”
“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来?”
他似笑非笑。“怎么会,加我在内我们公司一共来了五个人。”
“不和他们一起?”
她拿着他的手比上自己的手,然后讪讪收回,“不了,我要跟你一起。”
她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会让他误会,于是又补了一句,“他们四个男人,我才不跟他们走。”
以林遇白敏感的性格,怕是会认为她是故意不带他露面的。“你们公司男女比例失调?”
他显然有一丝不悦。白随安庆幸他只抓住了这一点,不过……这好像也是个麻烦的问题。她尽量避免敏感的话,再三想过才说:“不是啊,我们公司女职员多一些,做翻译的,男的都不太喜欢这行。”
“是吗?”
他脸色似乎更难看了,“这么说,男人是你们那里的稀有动物?”
稀有动物?一群女人中的稀有动物……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吃醋了。她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的确是很稀有,长得奇形怪状的,哪里有你这么美?”
她眯笑着眼睛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小心你的口水滴到我脸上来。”
他偏开脸,摆脱她的挑弄。白随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龇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捧住他的脸又亲又舔。“这次就放过你了。”
他轻哼一声。“林遇白,你小气。”
“我怎么小气了?”
“你不讲理,无端理由地吃醋。”
她直嚷嚷。这男人就是小气八交的又霸道得很。“你知道我吃醋就好。”
他俯身惩罚性地亲了亲她。没想到他一口承认了,白随安哑口无言,暗自恼怒了一番,抵住他胸口想将他推下去,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地压着她。“你就是秦二世转世!独裁专横!”
“怎么不说是法西斯?法西斯最爱干的事是什么呢?”
秦二世?他怎么能和那么暴戾的人相比?他弯了弯嘴角,固定她乱扭地身子,俯身贴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只听见他温言细语地说道:“我没让你辞职就很不错了。”
说完含住了她的耳垂。他的呼吸扑在她耳蜗上,如同一道道热流直冲她的大脑。她红着脸,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门都没有!你下去!”
她抬起腿往他身上蹬,被他手快地擒住,“你知道惹怒了秦二世会有什么下场吗?”
“砍头?”
“太轻了。”
“诛九族?”
“无趣。”
“十大酷刑?!”
莫名其妙被绕进这个问题里,关键她还猜不中答案,这令她十分懊恼,睨着他几乎从齿缝里说出这句话。“答对了。”
他眸子暗含笑意,手放在她的腰际愉悦地说:“不过,我没有那么残忍。”
白随安脑子里灵光一闪,觉出了他话里暗藏的意味。“林遇白没想到你是登徒子!”
想了想觉得形容不太贴切,立马改了口:“不,是衣冠禽兽!”
“那我是不是该做点禽兽会做的事?”
她喃喃住嘴,仔细地打量他脸上的表情,等待他下一刻的动作。“嗯?怎么不说了?”
他黑濯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脸,闪动丝丝光泽。她看着他清冷的面容因为盛了笑变得温暖柔和,心里的那一汪春水被撩拨起涟漪,她有些恍惚地张开嘴,“那就……做吧。”
“……”林遇白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目光恰巧与她的撞上。两人对目相望,呼吸彼此交和,之间流动的空气似乎流动很慢,甚至凝结。忽然他低声笑了起来,“原来你脑子里尽装了这些。”
“……”白随安打电话跟Abel说了声,为了避免他罗罗嗦嗦地询问,就借口她和上海工作的一朋友一起回了。这借口的确牵强了些,不过Abel这回也没多说什么。在上海呆了七天终于要回去了,白随安提前通知了陆娅自己的返程的消息,让她好好为她接风洗尘。白随安挽着林遇白下了电梯,在大厅里看见了辛馨。她微微有些讶异,脚下步伐不禁放缓,她想着是不是该去跟她打个招呼,跟她知会一声她要走了。虽然现在她们之间已经闹僵,但毕竟她们之前关系还不错,加上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看了看身侧的人,果断决定向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