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安躺在床上四脚朝天,蹬了蹬脚,胡乱发泄一通,然后愤恨地坐了起来。这算什么呀,明明是他先表白心意,她委婉拒绝了。现在倒好,弄得像她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似得。白随安抓抓被她睡乱的头发,心烦意乱地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时,白随安像是换了个人,一脸精神焕发。全身笼罩着水汽,饱满的脸蛋挂着几滴水珠,鼻梁秀挺,一小点樱嘴水灵剔透,摸样极其诱人。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洒向四周,沾湿了地上的毯子。走至床前,插上吹风机,吹抖着湿漉漉的头发……下午两点半,白随安整理好东西,拿上手袋准备出门。培训课三点开始,辛馨刚刚打电话过来,怕白随安再像早晨那样匆匆忙忙差点迟到,她已经在酒店大厅等候了。白随安走至门边,取下房卡,随手关上门。经过林遇白房间时,白随安停了下来,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即离开了。房里的林遇白坐在床边上。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密不透光,屋里一片黑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一动也不动,即使浑身僵硬也颓然不觉。林遇白很想喝酒,脑子里的混乱,心里的疼痛挫败了他。现下只有酒才能麻醉自己。他就像一个吸食毒品上瘾的患者,明知道结局,却甘愿那样去做。起身摸索到床头的电话,叫了一瓶酒。然后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午后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林遇白打开酒店的窗户,燥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和着外面传来的喧嚣。顿了顿,静静地听着外界一切的声音。他很想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里,这个将他排开的喧嚣世界里,这个拥有白随安的世界里。他宁愿追逐白随安的脚步,也不愿将她拖进自己寒冷的深渊……林遇白手里拿着服务生送来的酒,愣坐在窗边。想起今天中午白随安的那位朋友,心中起了怒意:林遇白就算你是个没用的瞎子,你也不是废物,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当着你的面和你在意的女人调笑,还故意不把你当回事,你就只会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吗。想到这里林遇白狠狠地押了一口酒。因为喝的太急,刚进口的酒烧灼了他的嗓子,惹的他一阵猛咳。林遇白25年来从来没像这样喝过酒,可以说几乎从来没像这样喝的多。酒还剩半瓶,脸上已经一片酡红。越喝越舍不得放手,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灌……白随安下午的培训课上一直心神不宁,隐隐觉得不放心,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一天的培训课结束已经是6点,白随安饥肠辘辘。辛馨蹦跳地来叫她一起去吃饭,她本是要答应,可转念一想,委婉拒绝了她。白随安独自一人回到酒店,停在林遇白房门外,抬手想要叩门。突然又怔在半空,满心郁闷的想:她这是干什么?又巴结人家去了?僵了半会儿,随即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白随安刚到进房间放下自己的包,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她诧异地打开门,看见林遇白站在门外。愣了楞神,微微仰头注视着他。林遇白整张脸格外得红,满身的酒气充斥白随安的鼻子。她微皱起眉,“你喝酒了?”
林遇白抿唇。白随安眉头拧得更紧,“林遇白,你说话。”
林遇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白随安不想在门口和他吵起来,让路过的人看笑话。于是伸手拉住他,“我们进去说。”
林遇白跟着白随安进了房间,在她关门之际,一把扯过她,一个回旋,稳稳地落进他怀里。林遇白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支在她头上,一身的酒气尽数扑进她鼻子里。白随安微微挣扎,林遇白将她抱得更紧。“林遇白你先放开。”
白随安想拉他坐下,再好好地跟他说。“不放!”
语气十分坚决。白随安叹了口气,仍由他这样抱着。好一会儿,林遇白沉重的呼吸喷洒在白随安的颈上。随之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