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忍不住在小婉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好,以后你保护四婶。”
小姑娘现在说话已经跟正常孩子没区别了,但仍然极少说话,可每次开口,却总是能让人暖心。小景儿也适当的对作为他老师和姐夫的顾远,表示了一下关怀。只是他的关怀,却没能换回来顾远的感激和仁慈。顾远收起脸上的温和,严肃的看着他,“昨日让你背的《论语.为政篇》背下来了吗?”
小景儿一张小脸垮了下去,耷拉着眼皮,“背下来了。”
“跟我进书房。”
顾远说着,便朝书房走去。苏泽看着小景儿的背影同情的摇了摇头,准备出去查顾远拜托他的事情。卫可沁连忙要跟着他一起去。这两人自从定亲之后,现在每天简直形影不离。“卫姐姐,等等。”
苏晚连忙抓住了卫可沁,“卫姐姐,你之前说,我的武功要想再提高,只能跟人打架提高打斗技巧。你知道我可以去哪儿找人打架吗?”
到了京城之后,接连遭遇两次刺杀,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她都会很被动,她必须要赶紧改善这个问题才行。卫可沁看着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如果想找人打架提高打斗技巧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地下武场。那里都是生死相搏,能迅速的逼出人的潜能。不过你现在去那里有点太危险了。这样吧,我今天回家找我哥帮忙给你安排一下,先找一批士兵陪你练练。等练得差不多了,我再带你去武场试试!”
“谢谢卫姐姐。”
苏晚笑道。卫可沁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姐妹这关系,谢什么。我先走了啊,刚才你五哥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要出去干什么坏事,我得跟着去看着他。”
卫可沁一边说着,一边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苏晚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就这两人,整天恨不能焊死在一起,还假成亲?“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书房里,小景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背完了《论语.为政篇》,才偷偷睁开眼睛,看向了顾远。见顾远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睁开眼睛,一双小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跟个小大人看着顾远,认真的问道:“你想做一名直臣?”
顾远深邃的眸光落在小景儿身上,没有说话。小景儿有点心慌,但还是绷着小身子说道:“这是奶奶说的。你们回来之前,出现了一个人跟奶奶禀告了你们遇刺的事情。奶奶说你想做一个直臣,但这条路不好走,说不定就会连累满门。”
小景儿只是诚实的复述老太太说过的话,但她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她却明显的感觉到顾远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他一向不怕顾远,这时候小身子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远问道:“阿远,你怎么了?”
“没事。”
顾远回过神来,冷静的说道:“把书拿出来,今天我们接着学《论语.八佾篇》。”
刚才小景儿说到累及满门的时候,他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十二道金令,还有顾家满门洒着热血的头颅在皑皑白雪上滚动的情景。他绝不会让那一幕再现!这一世,他手里有皇上的那道密旨,比上一世更多了一道保命符。但是……他的目光落在认真读书的小景儿身上,眼底却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警惕和寒意。——“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科举有人卖题。”
“何止是卖题啊,有人还专门去押那些买了题的考生中榜。”
“那些当官的,可真是什么敛财的招数都想得出来,越有钱越贪!”
“这届科考不是老尚书的主考吗?老尚书都干这种事,这朝中还有一个好官吗?”
“是老尚书的主考,也不一定是老尚书干的这事儿,可能就是下面的人背着老尚书干的。”
“你想多了,这一届的考题,是老尚书出的,除非老尚书本人漏题,否则没人能在科考之前知道题目是什么。这事儿就算不是老尚书亲自干的,也肯定是老尚书授意的。”
……苏晚换了一身男装,跟顾远一起坐在茶楼里,周围都是议论这次科考舞弊的声音。罗青敲响登闻鼓之后,这会儿都还在宫中没出来,外面的舆论已经沸沸扬扬传开了。舞弊的考生毕竟是少数,多数考生都是凭本事考的。本来考试这种事情,能者居上,落榜之人就算是心中郁闷,也无话可说。可现在他们知道有人居然是舞弊上榜的,这就让他们所有的郁闷和不甘全都化成了愤怒。罗青才刚告了御状,上面作何打算都还没有传出来,这些举子已经义愤填膺的准备万民请愿。这件本来不小的事情,已经将整个大庆都城搅弄得满城风雨。有举子模样的人拿着册子来到他们的桌前,“两位可也是本届的举子,这是大家准备呈给皇上的联名请愿书,你们要不要也签个字。”
苏晚看向顾远,顾远淡然的笑着说道:“不用了,我们不是读书人,就是来凑个热闹。”
说完,他牵起苏晚起身。苏晚被顾远牵着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后面刚才请他们签字的那个举子骂道:“呸,孬种,只会当缩头乌龟的兔儿爷!”
苏晚看了看顾远牵着她的手:额……兔儿爷!好吧,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小嫩草还牵她手牵得如此顺手,被误会成兔儿爷也是正常的。“相公,咱们现在去哪儿?”
走出茶馆之后,苏晚问顾远道。“回家,等消息。”
顾远说道。苏晚明白了,等宫中的消息,也等苏泽的消息。他们到家的时候,苏泽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了。见到他们,苏泽立即进了书房。“顾远,真叫你猜对了,这次的科举博彩还真是有些猫腻。”
苏泽皱着眉头说着,但声音里明显是有一种干大事的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