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却是不同的风光,那边雷雨交加,这边正是万里晴空。白月特意选了一个窗台的位置,她总是特别喜欢这一个座位,喜欢到近乎偏执。若有所思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捏有一只透明的高脚杯,杯里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红酒,如血般火红……时不时的,她总要低头啜一口那酒。大抵是想得太入神,杯中的殷红的液体早被饮尽,她都丝毫不知,直到有人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白月。”
眼神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柔软,可是下秒又换为冷漠。转过头,果然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无论是他的脚步,还是真相,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关系到她,他应该不会这般心急如焚吧。不适时的,她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明丽如骄阳。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卢家易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她先开口,声音是沙哑的,倒不像是个妙龄少女该有的沙哑。“要喝点什么。”
白月说着轻轻侍者递过的菜单,动作优雅得如同一只白天鹅。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个电话,他永远想不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会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咔咔咔”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早上,他刚刚起床,迷迷糊糊走向浴室,他已经搬离原来的住处,本来他就是为了她去那里的,而今她已经搬走,并且还是搬到那个男人身边……看着熟悉的楼道,却是物是人非,曾多次,一晃眼,他都能看到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眼睛微微一热,他想,那段时间大概便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了,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以为他们以后的路还能很长很长,以为他们还能一直一直都能肆无忌惮的玩玩闹闹,以为……只是不曾想,一别便是永远。脚刚刚踏进浴室,电话骤响,他立即折返回去,动作之迅速连他自己都惊讶,好像还不足一秒的时间,手机已经被他紧紧抓在手里。他的手不住地在颤抖,手机仍旧不知疲倦的喧叫着,他紧紧闭了双眼,竟是不敢看!曾多少次,铃声响起,他一开始还是憧憬的,明知她不会再想起他,但是电话响起,他总兴奋得如同一个孩子,可是每每都是无尽的失望,找他的人有老师,有师妹,有哥们……偏偏没有那一个她,令他魂牵梦绕的她……果然,这一次也不是她。即使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的绝望,本以为已习以为常,但此刻心头还是微微的有些失落。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卢家易皱着眉头在脑中思索,很明显的,他并不认识这个号码,从未见过。犹豫着接了电话,那边很安静,只听到有人在呼吸,很有节奏的在呼吸。卢家易的头一下子炸开,全身血管喷张,仅仅凭着那呼吸,他都能认出是谁,他想,自己真的是魔症了吧。卢家易立刻像挂断电话,他在这个时候打来这个电话是想说什么呢,嘲笑他吗?嘲笑他曾经的不自量力?心头又是苦笑。可是没等他挂上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先开了口,淡淡的音调,听在他耳里却是刺耳得要紧。可是很快的,卢家易复又皱上眉头……电话已经挂断,他却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犹似一座没有生命力的塑像。先是手抖了一下,而后到手臂,再到肩头……最后他整个人禁不住瑟瑟发抖,明明身处温暖如春的房间,他却觉得刺骨的寒冷。他深深闭上双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在动,像即将展翅飞起的蝴蝶。再睁眸,一双眼好似烧起了火。“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卢家易对着仍自翻看菜单的白月质问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闻言,她的手顿了顿,却不接话,仍旧歪着头浏览……刹那之间,他的手已经掐住她洁白的颈子,细腻的肌肤极快地泛起红痕,足以看出力道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