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别苑,袁家别墅。林野站在书房外,轻轻扭动门把手,迈步而进。到了屋里后,酒香明显清晰起来,连袁立信都闻到了酒精的味道。“还真有酒味!”
袁立信微微有些惊讶。书房中央摆着一张质地古朴的金丝楠木书桌,上面摆着一沓雪白的宣纸,以及笔锋各异的毛笔。挂着毛笔的笔架下面,是一方砚台,里面的墨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俨然是名闻天下的徽墨。而在砚台边上,赫然是一枚灰迹斑斑的酒封,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林野走到书桌前,发现地上铺着一张真丝印花地毯,而在地毯的一角,明显能够看出有些许污渍。他蹲下身子,用力的闻了闻,发现污渍周围的酒香果然更加醇厚了。林野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垃圾桶瞥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有一堆陶瓷酒坛的碎片,同样能够闻到浓重的酒香味。“我大概知道,老人的心病是什么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朝袁立信说道。袁立信急切道:“还请林先生明示!”
“你先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待会儿治病的时候用得上。”
随后,林野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张清单。袁立信双手捧着宣纸,立即就去着手准备了。差不多忙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袁立信终于将清单上的物品凑齐了,然后全部堆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林野粗略的检查了一遍,皱眉道:“酒呢?”
“三十年份的女儿红实在是找不到,不过我厨房里有几瓶极品飞天茅台,您看可以吗?”
“将就用吧。”
林野想了一下说道。袁立信连忙将茅台酒取来,将瓶塞打开。林野闻了一下酒香,点点头道:“酒香略显单薄了一些,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然后,他将桌上的小米、高粱、大豆等农作物碾磨成粉,再全都倒入一个滤酒器里。接着林野将茅台全部开封,也一股脑儿的倒进滤酒器,之后便得到了满满一盆浑浊的黄汤。随后林野又通过另外三个滤酒器,将黄汤逐渐过滤清澈,酒水便犹如先前一般清冽,但味道上却变得十分醇香。紧接着,他拿起桌上的一根黑乎乎的植物根茎,然后丢尽了研磨机里磨成了粉末。“这是葛藤吧?”
袁立信试探性的问道。“没错。”
林野点了点头。葛藤既可入药,也可以做调料,甚至在饥荒年代还是人们的主要粮食,哪怕是现在也经常作为农村的饲料,用来喂养家畜。在名目繁多的中药材中,葛藤属于最便宜廉价的一档,是货真价实的白菜价。不过,林野手里的这根葛藤看起来颇为不同,中间略微凸起,仿佛内有乾坤。研磨时,袁立信看到凸起里掉出来两个米黄色的虫子。他知道这个虫子就是寄生在葛藤里的昆虫幼虫,但不同的是,这两只虫子身体里面居然是木质化的,有点像是南方的虫草。林野见他满脸疑惑,便笑着解释说:“这根葛藤是从南方原始森林的瘴气大泽里带出来的,或许是常年受毒瘴影响,这棵葛藤的植株发生变异,将昆虫幼虫直接毒死在了茎块中,逐渐融合在了一起。”
“将其晒干后,碾磨成粉末服下,不仅能够抵御毒瘴,而且还可以用来解百毒。”
说完,林野将其中一小撮粉末倒进了过滤后的茅台酒中。袁立信仍旧一脸不解:“可您之前不是说我爸得的是心病吗?解毒对他的病来说没什么用吧?”
“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林野一脸神秘的说道。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俩再次来到了别墅2楼的卧室门口。袁立信端着餐盘走进去,关切的说道:“爸,您该吃饭了。”
“不吃,没胃口。”
袁华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侧过身子看向窗外,显然不打算理会他们。这时,林野掏出一个陶瓷酒瓶,然后将瓶口的酒封拆掉。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漂散开来,很快就溢满了整个房间。袁立信一脸懵逼的站在旁边,不知道林野是作何打算。与此同时,床上的袁华腾地一下翻过身来,探着头问道:“这酒是哪儿来的?”
林野笑而不语,将酒瓶递到了袁立信的手上。袁立信二话不说,仰头就抿了一大口,然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杜康!果然是杜康!”
袁立信见状,不由得无奈道:“爸,您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啊?不是说早就戒掉了吗?”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喝就喝!”
袁华翻了个白眼,呵斥道。然后,他转身朝林野问道:“这酒你有多少?我全要了!一瓶一个亿!怎么样?”
袁立信震惊不已,虽然他是全国医药协会的总会长,但身价不过百亿。一瓶一个亿,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了。而且这瓶酒的制作过程,他几乎是全程参与的,总成本撑死10万块。“您喜欢的话尽管喝就是了,这酒是我自己酿制的,不要钱。”
林野笑呵呵的说道。这下轮到袁华吃惊了,他连忙又品尝了一口,然后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据我所知这种酒的酿造配方,早就已经失传了!”
袁立信上前证实道:“爸,林先生说的是真的,酿酒的工具和材料还是我准备的呢。”
“据我所知,杜康传世至今剩下不到三瓶,你是如何找到配方的?”
袁华虽然相信他们俩的话是真的,但心中的震惊不降反增。因为他反复品鉴后可以断定,这瓶酒的味道,与他那瓶在书房中打碎的藏酒,一模一样。“爸,不就是一瓶酒吗?您至于气的饭也不吃吗?”
袁立信此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一直说“老小孩”,但眼见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执拗,心里还是觉着有些好笑。袁华恼羞成怒,瞪着他说道:“你知道我那瓶酒珍藏了多少年吗?那可是我心尖上的宝贝!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这酒有钱你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