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
林野在熬药的时候,朝邓倩说道。邓倩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起身给他沏了一盏热茶。林野拿起来呷了一口,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林野哥哥,你小心不要弄混了。”
邓倩看到林野的手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茶杯,不过那个杯子是待会儿用来盛放毒药的,她担心林野不小心误食,于是便关切的提醒道。林野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笑了起来。邓倩虽然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明白,林野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想到这里,她也便放下心来,退了回去。大概过了十分钟,林野将熬制好的毒药从炉子上拿起来,倒在了面前的茶杯里。他放下煎药的药坛子,刚好挡住了面前的两个茶杯。然后林野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那杯倒满毒药的茶杯,呷了一口。上官权和旁边的围观人群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大家以为他喝的依旧是茶水。只有邓倩美眸微蹙,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林野为什么要喝自己配制的毒药呢?这时,林野已经拿着盛满毒药的茶杯走了过来,就放在了上官权那杯毒药的旁边。“夹竹桃、断肠草、钩吻、乌头、红砒、情花……”上官权起身徐徐说着,脸上无比的自信。刚才他暗中知会了马全等人,让他们帮忙记下了林野所用的一切药物。对于浸淫中药这么多年的上官权来说,林野的药方看起来极为驳杂,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一副药物。好在药性清晰,所以解毒的难度并不算大。“请吧,我特意在里面加了二两龙井,口感应该挺不错的。”
林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朝上官权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权有些迟疑,但是周围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这时候在再打退堂鼓,就已经晚了。“我看你怎么死!”
他把自己配制的葬魂散递给林野,然后拿起林野配制的毒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林野笑吟吟的看着他,然后仰头把茶盏里的葬魂散,一滴不落的倒进了嘴里。上官权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仿佛林野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葬魂散的毒性猛烈,服下后最多一分钟便能让人气绝身亡。林野就算是知道解药,他也绝对不可能在毒发之前配制出来。所以今天这场看似公平的比试,实际上就是一个上官权精心布置的死局。无论林野是否应战,他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上官权暂时还不敢掉以轻心。只有解掉林野配置的毒药,他才算是真正的赢家。另一边,林野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上官权不停忙活。反倒是一旁的围观人群,替他急的抓耳挠腮。“小伙子你怎么还坐下了,一会儿毒发可就晚了!”
“大爷劝你一句,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唉。”
邓倩看着围观的众人,又打量了一眼林野,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时,马全等人走了过来。他们见林野似乎是已经放弃了,于是便嘲讽起来:“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出来作死了。”
“你死了之后,君和堂还会成为我们的产业,你说说这是何必呢?”
“要不你给我们师徒四人每人磕一个头,我们考虑一下,留你一条狗命。”
林野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戏谑。与此同时,上官权终于忙活完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因为在他的预想中,林野现在肯定已经倒地身亡,医馆里应该乱做一团才对。可眼下周围却颇为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想到这里,上官权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林野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品茶,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震惊无比,然后挥挥手把马全叫了过来。上官权低声问道:“他刚才配制解药,用了多长时间?”
虽然理论上来说,葬魂散的毒发时间是一分钟。但就像麻醉剂对与不同体质的人来说,剂量也不尽相同。不能排除林野的抗毒性异于常人,所以可以坚持五分钟,甚至更久。然而,马全的回答却让他傻眼了。“老师,他没有配制解药。”
“你看仔细了?”
上官权难以置信的问道。马全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一直站在他对面,他甚至都没有离开过椅子。”
“那他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上官权继续问道。“喝茶了,是咱们店的龙井。”
马全十分笃定的说道。上官权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了一旁。哪怕不是中医泰斗,随便一个普通的医师,也不可能相信单凭一盏龙井茶就能解掉葬魂散这样的剧毒。因此,他只能推测林野肯定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服下了解药。“罢了。”
他摇摇头,然后端着熬制好的解药,走到了林野的面前。上官权傲然道:“你运气好,今天就算打平了。”
“别急,你还没喝解药呢。”
林野笑着说道。“我既然已经读出了你的药方,又怎么会解不了你的毒呢?”
上官权自信满满的端起解药,然后一饮而下。可就在他喝下解药后不久,一阵剧痛却突然从腹部传来。上官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你的药方有问题!”
吐血之后,上官权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林野笑着抖了抖袖口,从里面掉出了几味药材。“我只是把它们从药柜里拿出来而已,未必真的要用。”
马全见状,怒声呵斥道:“卑鄙小人,你敢使诈!”
邓倩站了出来,替林野鸣不平:“分明是你们学艺不精!连药方的真假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找别人的麻烦!”
“如果你们觉着我拿什么药材就得用什么的话,不如我干脆把药方写下来,你们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林野讥讽道。听到这句话后,马全等人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