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白衣飘逸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揽了文宓儿在怀中,感受着她娇弱无骨般倚在肩头,眸子的柔情更浓了些,口中低低地吟唱,绵延细语,情谊真切,文宓儿一时醉在那里,情愿溺死在这梦境之中,及至男子唇间尾音出口,余音袅袅,抬起头,终于发现身边的非是良人。男子的皮肤很白,鲜明的五官异常俊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他相貌虽然美,却并没有什么雍容的气质;那双眸子,眼底尽是摄魂的风流。众人都被遣在远处,佩玲远远望着,无奈地摇头。自打谷准走了以后,文宓儿竟一门心思的秘密选婿,只是太后虽是权势极高,一旦下嫁,就没有了优势,这私底下肯来参选的又哪会真有什么贤才。这个什么秦榕据说颇有才名,只可惜惹下的风流债数不胜数,偏偏主子不管不顾,硬要他入宫。此时文宓儿又不禁一阵苦闷,伸手捞了一杯清酒,急急地灌入,涩涩的苦,饮尽了一杯的忧伤。男子仿佛白玉碾就的面庞携了一丝宠溺,凤眼迷离,未语先笑,夺了酒杯:“宓儿,好端端的喝什么酒,白白的伤了身子。”
文宓儿负气,扭了身子,无因的发作:“你凭的什么身份,来管哀家的事,恁得多话。”
秦榕并不当真,反而从后抱了她,柔声哄道:“乖,你的胃受不得刺激,不如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文宓儿稍一迷离,就愣愣地被他拽了双手,飞也似地摸进他寝殿的一间小屋,看他不知从哪里找的食材,乒乒乓乓地就一阵折腾,梦幻的幸福与现实交错,让她无法分辨。秦榕递上一碗乳白的汤汁,颇有些絮絮叨叨地道:“我琢磨着你能爱喝,我原也没做过这些,你也就凑合着喝,本来你也不缺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的洒脱,实则包含着惴惴,文宓儿未从受过如此的殷勤,心里明明感动的很,却偏偏更加着恼,这样的呵护几时属于过自己,本心安理得,逢场作戏应了圆了自己的心愿,却不想他竟演的如此的逼真,越发的撒泼道:“收了你那套风月场上的把戏,好好地做你的本分,哀家的心意岂容你撩拨。”
男子终是跪了跪,口中劝道:“太后,您的心乱了,何不放开心怀。”
文宓儿脸上一红,接到碗,尝了一口,笑了笑道:“也是,何苦想那么多,你做的汤是极好的”默了默,说道:“这些时日,哀家很开心。”
“太后开心,臣便更开心!”
秦榕倒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道。文宓儿不得不承认,自己感情经历空白,有些招架不住秦榕的手段,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的手腕,轻咳一声道:“三月之后的婚礼,哀家这就让她们准备,你做好你该做的,哀家答应你的,定少不了你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臣给太后请安”柳桐颜和文子枫躬身行礼,眉头却忍不住大皱。眼前的文宓儿和秦榕旁人无人的欢笑嬉闹,长乐宫内再无昔日的风采。“你们来了,起来吧!”
文宓儿不以为意的示意他们坐下,并没有让秦榕离开的意思。文子枫强压不悦道:“太后,臣有事禀告,还请秦大人回避一下。”
秦榕难得见着文子枫这么客气,早在外间就听过文子枫的传闻,心中也颇为畏惧,眼见他对自己极为不待见,连忙躬身道:“臣告退!”
急急就往外退。“嗯,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哀家再让人请你回来!”
文宓儿先是安顿了秦榕,又转眼瞧着他们两人,懒懒道:“有什么事说吧。”
柳桐颜瞧着文宓儿的脸色,斟酌道:“母后,秦榕风流成性,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也无什么过人之处,实在绝非良配,让他逗留宫中,貌似不妥。”
文宓儿心中暗笑,想这两个人能忍了这么久才来说也算不容易了,估计秦榕的祖宗八代,生平做的些什么事都被挖了出来,她并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只斜着眼冷笑道:“哦?哪依皇上看,怎样算良配呢?,是不是想说吕鸢飞,柳彧清,以至谷准都比他强啊。”
“太后”文子枫有些急,“还请您三思,莫要,莫要逞一时之气,误了自己啊。”
本来他和柳桐颜只以为文宓儿心情不好,需要人陪伴,也就对秦榕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刚刚接到消息,说文宓儿有意招他为婿,这么不可思议地事情,使得他跟柳桐颜立即过来求证。文宓儿一时沉默下去,半晌问道:“子枫,谷准离开之前,你是不是见过他?”
文子枫脸色刷的一变,急忙站起身拱手道:“太后明鉴,是谷兄主动找臣,只说请臣多关心太后的身体,臣也曾怀疑他为何突然说此话,但是谷兄推脱说是太后为了之前的事,心情一直郁闷,臣,臣并没有多想……”但是他的走,于我无关啊,文子枫在心中呐喊,当时他只道谷准也就随口一说,万没想到谷准自此不见踪影,而文宓儿这个时候提出此事,说明是她对此事心有芥蒂,以为是他撵走了谷准,他暗暗叫苦,心里对谷准诽谤不已,真是害惨他了。“哦?”
文宓儿并没有说不信,也不像是信,默了默,才又道:“皇上,子枫,正好你们俩在这,哀家正式跟你们说一下,三个月后哀家要与秦榕成亲!”
文宓儿面无表情地道,一脸的理所当然。“什么?!”
两人同时大叫了起来,虽然她们事先有所耳闻,但他们并不信这种说辞,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惊讶是那么强烈,又是那么真实。文子枫甚至只想敲开文宓儿的脑袋看看,做这么荒谬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