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战争,于是猛然坐起,唤了一声:“来人!”
佩玲进来时已换了一身的戎装,银盔银甲给她更添了几分韵味,她一边捧了软甲奉于文宓儿,一边禀告道:“主子,前方北国的军队在外叫阵,吕元帅已出城迎战。”
文宓儿答应一声,也顾不上吃饭,急急装扮,埋怨道:“怎么不早些叫醒哀家?”
佩玲知她急于前去观战,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天还未亮,属下也是刚刚起身,军中的人怕是不敢打扰。”
说话间,简单收拾妥当,文宓儿携着佩玲就匆匆往外赶,出得帐去,正见谷准愣愣站在帐外,柔和的阳光恰时洒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错觉,文宓儿只望了他一眼就错开了眼帘,不知为何总是不敢与他直视,大抵也不仅仅是愧疚。但听谷准一旁道:“太后,战场上刀枪无眼,卑职愿护卫太后左右。”
文宓儿只微微点点头,不置可否。“两位姑娘怎么站在此处?可是有什么需要?”
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但见顶盔戴甲的将军迎面走来,想来彼此是首次见面,他也未曾认出文宓儿。佩玲上下打量,福了福,道:“将军胜常,咱们没什么需要,只是想去观战,但是又怕影响了将士们。”
罗贞朴很是爽快,道:“末将罗贞朴,姑娘们想要观战,这有什么,走,末将带你们去,咱们震东军可从没有怕过北国的那些鸟人。”
文宓儿和佩玲对望了一眼,猜出这就是震东军中勇猛不下吕鸢飞的罗贞朴,据说一口钢刀出神入化,只是一般愿守不愿主动出击。佩玲问道:“奴婢之前并未见过将军,将军今日为何没有上阵?”
罗贞朴如实道:“末将今早刚刚回营,本欲休息,但因今日开战,所以特意去观敌掠阵。”
他同样疑道:“两位姑娘不用伺候太后吗?”
佩玲眨眨眼道:“咱们不当值。”
罗贞朴带着她们登上城头,城下两员大将斗的正酣。一人剑术高明,在对方沉重的铜锤攻势下游刃有余,稳稳站了上风,累的对方满头大汗,手忙脚乱,佩玲一望之下就是一乐,道:“原来是花将军。”
罗贞朴眼含温情,口中却笑道:“这小子,长得一副招女人的脸,果然名声在外。”
又禁不止自豪之情:“不过,他虽是年幼,在战场上杀敌,可半点不手软。”
说话间,花疏已手起剑落,斩下敌军将领的头颅。“好!”
罗贞朴大声叫好。佩玲脸上也显出崇敬之色,赞道:“花将军果然英勇!”
忽想到那晚,不由神情古怪,迟疑道:“只是……”罗贞朴一愣,问道:“只是什么?”
佩玲不好宣之于口,只是笑笑,并不搭话。这时节,文宓儿的眸子却是牢牢地盯着了一个身影,万军之中,她的眼中也只有一人。宛如当年,同样的嗜血沙场,那小小的身影斩落酋首,只一瞬,就永久地留在了自己心中。她的嘴边敛起一抹若有若无地笑意,那时的自己是如何的勇敢,可以将喜欢轻易说出口。战场瞬息万变,文宓儿的眼睛随着吕鸢飞的身影移动,他的威严,他的勇猛,他的指挥有方,不觉神情温柔,眸中恰如星辰闪耀般明亮,战场中的吕鸢飞还是自己心中那不变的战神,纵使多年不见,那份熟稔的感觉此时此景依旧可以轻易唤醒。佩玲不经意间望见文宓儿的神情,心里就是一痛,忍不住就着刚才的话题冷笑道:“只可惜花疏得罪了太后。”
罗贞朴几人情同兄弟,显也知道内情,闻言忙拱手道:“还望两位姑娘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
佩玲对着罗贞朴殷切的目光,眸子一冷,面无表情道:“哦?”
主子一片真情相待,原本我们是友非敌,你们又为何偏偏搞那些花样,白白累了主子伤心,你们何知要说原谅,不过是那人一句话而已。“啊!”
文宓儿一声轻呼,却是重新上来的敌将英勇难敌,己方输了两场,已无将可派,吕鸢飞一拍战马,就想上前,却被颜雪詹拦了下来,场面一时僵住。佩略一沉吟,用手点指道:“罗将军取了那敌将的项上人头。奴婢就帮将军这个忙,如何?”
“一言为定!”
罗贞朴仿佛怕佩玲后悔,急急答应一声,就迫不及待冲了下去。文宓儿这时才恍然惊醒,却也只是蜻蜓点水地责道:“这行军打仗你怎可胡乱掺和。”
佩玲望了望文宓儿小声争辩道:“那主子现在才说。”
隔得远了,看不清罗贞朴同吕鸢飞说了什么,想来是他请示吕鸢飞出战。但见一骑飞也般的驶向两军阵前,转眼就跟敌将战在一起。眼看敌将一个不慎,罗贞朴就要取下他首级,忽然间一直冷箭射来,敌将趁机拨马就回。罗贞朴却猛地咬牙,不顾利箭穿胸而过,一刀劈过,顽强地带着首级打马回归本队。“罗将军!”
佩玲一声惊呼,只有她清楚罗贞朴为何如此拼命,抬脚就往前跑去。文宓儿眉头一皱,并未阻拦。却说佩玲急急赶上前去,罗贞朴已被人抬了回来,敌军连伤几将,也退了回去。“姑娘!”
罗贞朴望见佩玲,急忙道:“末将做到了,望姑娘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跟我二哥说了什么?他还受伤未好,你怎样诱他如此拼命?”
猛然间一声断喝,一名将领不管不顾,冲了什么。“四弟!”
罗贞朴忙要阻拦,却一阵眩晕,见佩玲转身要走,又道:“姑娘慢走……”他本怕自己就此丧命,得不到佩玲的保证,却不想未说完就昏死了过去。陈柏涵平素与罗贞朴的关系最为亲密,此时抬头望见佩玲,虽认出她是文宓儿的贴身宫女,依然不肯罢休,怒目而视,一晃身子就拦在佩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