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任夫人,将这陆夫人的宝座坐稳了十几年不止,还哄的陆季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十几年,单凭这些就可以看得出她是个狠角色。短短几秒后,乔怡然就掩去了眼底的恼怒,转而嘴角微翘噙着笑意,缓步走到林清溪身边的空位坐下,对着正认真埋头吃早餐的林清溪说,“这位就是阿郁花了上亿买回来的那位小姐吧?果然是物有所值啊,这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就连我找个女人都心动了呢。”
林清溪权当她是个透明人,懒得搭理她,依旧认真的埋头吃着早餐。可乔怡然却不依不饶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女人啊,可不能因为钱就去卖身,那样会显得特别的低贱。”
她话音还未落,对面的孟程远就将手里的餐厅对准了她的眉心扔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往旁边躲闪,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陆知郁的肩上,只听陆知郁“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随后抓起她的一只胳膊用力往外一扯,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后,毫无防备的乔怡然就被扔出去老远,最后四仰八叉的摔在地板上。陆知郁的动作又快又狠,看的陆雅望忍不住拍手叫好。随后她起身走上前去,嫌恶的朝乔怡然啐了一口,“赶快滚回那老混蛋的怀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乔怡然被羞得脸色通红,双手紧紧的护住胸部,颤抖着声音,“你、你们……”想撂出几句狠话,却气的怎么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你什么啊!”
陆雅望抬脚就朝她的胸口踹了过去,“陆季暄那个老混蛋没告诉过你,千万别招惹我们吗?趁我哥还没有起杀意之前,赶紧麻溜的圆润的给我滚,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陆雅望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疼的乔怡然眼泪都出来了,而这时林清溪却缓缓踱步走上前去扶起她,细心的替她拉好衣服后柔声细语的说,“我就算再低贱,也比不上你,我好歹也是阿郁花了上亿的钱换回来的。”
她啧啧的感叹,“反倒是乔小姐,听说当年你为了勾搭陆老先生,竟然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最后还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求他上了你,才换来今天这位置。”
乔怡然勾搭陆季暄的事情,当年可是在南城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冷不丁的被林清溪突然翻了出来,还是惹得屋里的人们笑成了一团。“你……”乔怡然气直哆嗦,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林清溪对上她喷火的目光,莞尔一笑,“乔小姐当年不惜赌上你的清誉和乔家的名声,才换来今天的身份地位,明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别以为穿上锦衣华服,自己就真是那枝头上高贵的凤凰?不过是一只不知羞耻的野鸡而已,也胆敢在主人面前张牙舞爪的耀武扬威?”
这一番话听得陆雅望直叫好,接过话头,她轻蔑的看了一眼乔怡然,冷言嘲讽,“不但是只不知羞耻的野鸡,还是一直脱了毛的皮都松的能夹死苍蝇的老野鸡!”
这话刚好被走到楼梯口的陆季暄听到,气的他忍不住怒斥道,“陆知郁,你就是这样教她的?满口的脏话,哪还有半点陆家三小姐的样子?”
陆雅望笑的很诡异,“我哥把我教的很好,倒是这些年,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又教会了我什么?”
瞥见陆季暄极其隐忍的阴沉脸色,她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说,“还是你想对我言传身教你的拈花惹草、风流成性,亦或是在我妈妈病危时,你还抱着新欢颠龙倒凤时的冷血无情?”
陆季暄终于脸色大变,右手高高的扬起,朝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几乎就在他手快要落到她的脸庞时,一直沉默的陆知郁一把将陆雅望扯了过来,护在身后,他才收回了手。陆知郁眸光如刀,刺得陆季暄的心蓦地一紧,胸闷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同仇敌忾的兄妹,心莫名的恍惚了一下。陆季暄承认他这一生做了很多荒唐的错事,其中最不可饶恕的就是辜负了发妻陈安安。她十七岁就嫁给了自己,十九岁就生了陆知郁,她这一生本应该享受陆家所有人对她的尊敬爱戴,却因为他的风流成性,郁郁寡欢了好几年,身体每况日下,最后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冷酷无情而撒手人寰。陈安安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那年陆雅望还小,却已经学会了记事。那一年陆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偏偏只记住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想见陆季暄,而他却带着新欢乔怡然在酒店的大床上颠龙倒凤,却不肯抽空回来见母亲一眼。母亲离世后,仇恨的种子便在两兄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从那之后两兄妹决口不再提‘父亲’两个字,权当他已经死了。“马上离开这里。”
陆知郁的声音寒凉如冰,不带一丝的感情。陈安安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生了一双漂亮的深邃的眼,陆知郁兄妹俩也遗传了她这一优点。看着陆知郁那双和陈安安几近相似的眼里冒出的丝丝冷意时,有那么一瞬间,陆季暄恍惚像是看到了陈安安的影子,心蓦地抽搐了一下,如万箭穿心般的疼。陆季暄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知郁,不管你和雅望有多恨我,始终改变不了我是你们父亲的事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不配提她。”
陆知郁面色平静,声音依旧寒凉,只有林清溪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和他十指相扣。他垂眼看着她,墨黑的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她朝他淡淡的笑着,他的心里那些翻滚着的惊涛骇浪才渐渐地平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