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计怡霏独自上街的时候居然又碰到了董韫宇。“这么巧!”
他笑嘻嘻地上来跟她打招呼。“这次不是这么巧吧。”
她似乎明白点什么。“你去哪里?”
董韫宇岔开话题说道。“跟你没关系。”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等一下。”
董韫宇却从后面追上了她,“你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吗?”
她停下来盯着他那双微显笑意的眼:“对,我的确是说过这种话,但是朋友也分好多种的。我跟你就是只属于见面只打招呼的那种。”
“怡霏。”
董韫宇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你去哪里?我送你。”
“可是不顺路啊。”
她没好气地说道。“不会不顺路的。我去上班,可以顺便送你去。”
他为了见到计怡霏,可是一大清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等在这里。“我要去超市,跟你的公司可能不太顺吧。”
她冷冰冰地说道。“很顺,我正好想去那里。”
只要能跟她多呆一会儿,哪怕去天涯海角他也愿意。这下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要求了,只得上了他的车。可是董韫宇从来没有去过那个超市,他开了半天还找不到路,最后还是在她的指引之下,才找到了那家超市。看着那毫不起眼,又显得小而窄的门面,他嘴里咕囔了一句:“怎么来这种超市?”
“因为便宜啊。”
她接过话茬说了一句,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等董韫宇停好车,想跟她一块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她了。他急急忙忙地走入这家不起眼的超市,虽然小,但是客人倒挺多的,熙熙攘攘的。他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她,只能买了一瓶矿泉水呆在门口等她。“韫宇,韫宇。”
突然之间有人在大声地呼唤他的名字。他东张西望,这才发现了陈若谷的身影。“韫宇,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会呆在这里?”
陈若谷走近他,奇怪地问道。“我……我买水啊。”
他灵机一动,指了指手上的矿泉水瓶子。“你买水……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吧。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家超市的?”
陈若谷狐疑不解地问道。她听人说这家超市的东西要比别家的便宜5%,她虽然家境富裕,到底不脱妇人节俭的习性,打老远地打的到这里,起码扣掉车费,也没有便宜多少。“我路过嘛。”
他强装镇定地又喝了一大口水,眼睛却向周围逡巡着,真怕计怡霏在这个时候出来,眼下唯一的办法是赶紧将陈若谷打发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陈若谷明显对他的话起了疑心,往那喧哗不已的超市门内张望着。“妈,你太多心了,我真的是将水喝光了就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瓶子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好吧,你这孩子从小就古里古怪的,我先进去了,你呀赶紧去上班。”
陈若谷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因为里面有个搞促销的九点钟就要开始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进去了。董韫宇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把计怡霏等出来了。她手中拎着两大袋东西,一见到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你还在这里?”
“我买水喝。”
他讪讪地笑了一笑,指着手上的空瓶子说道,“你买好了?”
她点了点头,提着的胳膊酸了,想换下手,他急忙上前来帮忙。“我送你回去。”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婉言谢绝。“我送你吧,你拿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回去呢。”
他不由分说,将她手上另一只袋子也提了过来。“董韫宇!”
随着一阵怒喝,他们两人回头一看,发现门内站着陈若谷。“我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你交了新的女朋友,想出来看看。谁知道又看到她这个女人!”
看着自己的母亲满脸愠怒的样子,他有种无从适从的感觉。“我先走了。”
计怡霏见到陈若谷,淡淡地说道。现在跟董韫宇已经毫无瓜葛,她可不想再因为这个男人而跟她曾经的婆婆有什么嫌隙。“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陈若谷上前拉住她的袖子,一脸愠怒地说道,“你跟我儿子离婚了,还不肯放过他吗?你想怎么样,你回来是不是想找他要钱?”
董韫宇眼见着母亲一副想要吃掉她的模样,连忙将两人分开。他跟计怡霏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点而已,现在就要被他的母亲弄砸了。“妈,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凑巧碰到而已。”
“我误会,我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你看看你自己,为了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你公司难道在这里吗?你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买水,而是为了等她。你别再否认了,你是我的生的,难道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儿子,你别傻了,这个女人当初怎么欺骗你,你难道忘了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她肯离开,是我们董家的福气。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她?”
陈若谷痛心疾首地说道。计怡霏越来越听不下去。陈若谷对自己有偏见,她是知道的,尤其是知道她没了孩子之后,那副嘴脸她真的是受够了。想到这里,她从董韫宇的手上将自己的那两袋食物拿了回来说道:“阿姨,你放心,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儿子复婚的。”
“妈,你说够了吗?”
董韫宇一听计怡霏如是说,又是急又是恼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你不用妈管,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好,你跟那女人走,妈就当没生过你这种儿子。”
陈若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如刀割。想想这些年来对自己儿子的付出,又想到儿子如今有了媳妇忘了娘,不由得老泪纵横。而他们这一吵,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计怡霏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于是咬了咬牙,突出重围。“怡霏,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董韫宇在身后大叫了一声。计怡霏觉得自己不该再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她想了想,又挤进了那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对董韫宇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而且我已经打算要结婚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说毕,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董韫宇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她说的话。“傻儿子,你听听那女人对你说的话。她忘记你了,你还这么傻傻地等在原地。韫宇啊,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一遇到婚姻,爱情,你就卡了壳了。你看,那女人跟你离婚才多久,就急着要结婚了。你想想看啊,她当初到底有没有爱过你,你心里也该有个答案了吧。好了,别再为那种女人伤心了,不值得。你想娶老婆,妈会替你找一个比她好百倍,千倍的女孩子。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娶!”
说毕,她推了一把他的后背,想让他跟自己回去。董韫宇彻底地被激怒了,哪怕围观的人再多,他都要说出来。“妈,你说够了没有?为什么你总是要左右我的婚姻,我喜欢计怡霏,谁也取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当初我跟她离婚,其中一大半也是有你的原因。妈,从小到大,你都自以为是,你以为给我选择的路是正确的。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儿子,而是把我当作是你的个人财产,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我不喜欢你替我选择的那些女人,我只喜欢计怡霏一个人,如果她不肯跟我复合,那么我这一辈子也不结婚了!”
说毕,他瞥下自己的母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陈若谷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我究竟做错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