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寻常之时,其实这掌刑阁的天煌长老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但此时两仪宗内正处于敏感时刻,原本负责主导两仪宗的宗主正陷入昏迷状态,无法处理宗内之事,而副宗主虎令筹又已陨落身亡。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玉明天敏这位两仪宗的少宗主,的确便是两仪宗内地位最高的人。而如今在玉明天敏看来,便是自己无端端让她这位少宗主在正厅之中等了半个时辰,此等态度,显然是在说明自己对于这名两仪宗的少宗主并没放在眼里。要是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对玉明天敏的威信大有打击,非但不利两仪宗之后的团结,还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对于这位两仪宗的少宗主极为不服。虽然自己跟玉明天敏的确有着不少矛盾,但公琰长老却以为做事应当公私分明。于两仪宗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无论如何都应当对玉明天敏这位少宗主尊崇有加,而非怠慢。在知晓了情况之后,这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便急匆匆地感到了正厅之中,一见到玉明天敏便连忙恭敬一拜,同时说道:“属下无状,因这些下人自作主张,未曾通禀属下少宗主大人已然前来,所以让少宗主竟在此白白等候了半个时辰,实在失礼!”
玉明天敏微笑之间摆了摆手,立即说道:“天煌长老不必如此。”
“天敏清晨前来打扰,已是颇为过意不去,又怎会责怪天煌长老?”
“此前天煌长老应当是在安眠,天敏又岂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此时那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心中的歉疚之情,自然也在玉明天敏的算计之中。自己与天煌长老素有矛盾,乃是两仪宗内人所周知之事。在此之前,自己更是从未主动前来拜访过天煌长老,因此这些护卫与侍从自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天煌长老的起居时间,玉明天敏早在这几日当中摸排清楚,已然了然于心。所以她乃是故意挑选了天煌长老起床之前半个时辰的清晨前来,为的便是要让这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先对自己感到抱歉,接下来才能更好执行自己的劝服计划。那掌刑阁的天煌长老自然不知道玉明天敏心中的算计,此时只感到又是尴尬又是抱歉。而他仔细一瞧之下,却见到玉明天敏非但没有坐在主座之上,反而是坐在右排首座的座位之上,令他登时更对玉明天敏生出了改观。“少宗主乃是宗主与副宗主之下的最高位者,来我殿内拜访遭受怠慢不说,竟还如此谦逊地坐在了这个位置,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此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心中感叹之间,连忙便向着玉明天敏再度一拜,随后道:“少宗主,您乃是我的上级,来我这里拜访已是属下荣幸,怎可屈居于这道座位之上而不坐在主座?”
“还请少宗主大人上座,莫要如此客气。”
玉明天敏谦逊一笑,接着婉拒说道:“天煌长老实在是客气了,今日是天敏前来主动拜访长老,在这殿内长老是主人,而天敏不过是客人,又岂能僭越失礼?”
那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听到玉明天敏如此回应,不由心中生出好感,随之摇了摇头,再度劝道:“我此番让少宗主大人毫无缘故地等了半个时辰,已是失礼在先,虽然是属下无状,但毕竟也是我教导不严的过失。”
“若是再让少宗主纡尊降贵坐在这道位置上,那可真是僭越至极,万般失礼了!”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两仪宗上下都会以为我对少宗主不敬,未曾将少宗主大人您放在眼里。”
“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为了两仪宗内部的团结考虑,还是请少宗主上座。”
这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言辞之中说得极是恳切,显然乃是发自肺腑。玉明天敏一见他此时神态语气,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却也并不继续推辞,拱手回应道:“既然天煌长老都已这么说了,那天敏便也不再推辞了。”
玉明天敏原本心中的计划,自然也是要坐到这主座之上的,毕竟自己的目的乃是团结整个两仪宗上下,光靠怀柔根本并不足够,必须还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这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在两仪宗内声名颇高,修行境界更是达到了诸多长老之中最高的七品神尊巅峰之境的程度。在两仪宗内除了宗主与副宗主之外,也唯有另外六名老一辈的长老能在修行境界之上与他齐平。其实若论威信与人脉而言,这位一向刚直不阿却又懂得变通的天煌长老,实在乃是两仪宗众位长老之内的佼佼者。原本两仪宗宗主甚至还想将天煌长老提拔成掌刑阁内的首席长老。但考虑到天煌长老的提拔速度已经相当之快,他又颇为年轻,加上天煌长老在修行境界上的造诣又没有跟韩九麟在炼丹之道上的造诣一样碾压所有的竞争者。所以在两仪宗副宗主的劝说之下,两仪宗宗主还是暂时决定将此事押后。不过天煌长老虽然与其他掌刑阁的长老地位一样,但在掌刑阁内却受到所有长老的拥戴,虽并非是掌刑阁的首席长老,实际上却也差别不大。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拿下了这位天煌长老,便等同于拿下了整座掌刑阁,如此一来,玉明天敏便等于迈出了计划之中的一大步。于玉明天敏坐到了主座上头之后,那掌刑阁的天煌长老便也随后坐到了左侧位的首座之上。至于那名炼器阁的公琰长老,则坐到了玉明天敏原本的位置上面。那名掌刑阁的天煌长老落座之后,便向着玉明天敏再度拱手,接着问道:“少宗主大人,不知您这么早便前来拜访,还特意带着公琰长老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玉明天敏嫣然一笑,接着道:“接下来天敏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知可否请天煌长老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