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问,慕容泽才知道,仝雪一连几天都没到公司上班了,慕容泽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去冰淇淋店找仝雪,门又是关着的,空无一人。这个时候,公司上上下下每个人的皮都得绷得紧紧的,说话也轻声细语、走路也都蹑手蹑脚的,就怕一不小心惹毛了总经理慕容泽,别到时候钱没挣到多少,再引来个灾祸、再弄出个半身残废。然而这一天,也许是想起了仝雪说的话了吧,慕容泽并没有刮飓风、下大雨般的发脾气,一切就如往常一样,只是淡淡的忧郁显而易见。这种情况、这种状态,太不像慕容泽的作风了,让大家很惊讶,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大伙儿还是战战兢兢的。其实,事实上,每次慕容泽的火气一上来就会想起仝雪的话,于是,一开始火气也就按下了,可是,仝雪不在身边,仝雪的消失不见,增加了慕容泽强烈的危机感。慕容泽的脾气于是就这样日益高涨,最后不得不爆发。“桑博凯,你又在吃饱等死啊?新的项目都已经向我打过报告了,你呢,你还在混!连上个项目的收支都还没给我算明白,听着,是给我算明白!你是干嘛吃的,我养你有什么用!”
慕容泽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发了飙。“是、是、是,总经理教训的极是!我马上去算,马上去。”
就这样,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桑博凯苦着一张脸,抱着一大摞文件。刚走出慕容泽的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就呜呜的开始痛哭流涕。“桑博凯,凯凯,怎么啦?没事啊,我在这,不哭不哭啊!”
说话的正是桑博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朋友。“霜霜儿,我越来越发现,高个子是我的负担,我好不容易留长的鬓角,呜呜,又让总经理给削断了,呜呜……”桑博凯委屈极了,但是,桑博凯可绝不是那个唯一倒霉的人。“慕容俊,怎么回事,身为自家兄弟,自当尽心竭力,可是,为什么最有价值的那一块土地还买不到手,是谁给你什么好处了吗?我给你双倍,行吗?我不希望等我有一天升天了你才买过来,我不缺这块墓地!”
“哥,自家兄弟,自当尽心竭力,我也知道那块土地价值不菲,对我们公司很重要,可是,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谈成的,竞争对手很多的,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样说,对我可是不公平的啊!”
慕容俊反驳。可是,以慕容泽的脾气,谁都不可以反抗,身上更有一种“违令者一一斩”的风范,这一次,可真是苦了慕容俊。“方益恒,进来!”
方益恒一听慕容泽叫自己呢,立马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总经理。”
方益恒报告了一下。心里想:慕容泽,我进来了,有话就说,有火就撒吧。只不过,这是方益恒想的,他可万万不敢这么和慕容泽对着干。“我说方益恒,我一向觉得你办事稳重,踏实,有魄力,可你在这件事上,脑子进水了吗?还是脑子被门给挤了,要不要我帮你治治啊。”
“抱歉,总经理,我马上去处理。”
方益恒本来以为慕容泽是在为项目企划案的事情向他大发雷霆,可是,方益恒越听越糊涂、越听越不对劲。“处理,处理,你一个人能处理什么?”
方益恒渐渐地明白了,慕容泽是在担心仝雪已经听说了仝泽平被杀害的消息,要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人影了呢。可是,方益恒在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啊,不过,方益恒很聪明的在办公桌前站着不动、闭口不辩,除了被轰得满头包外,总算是全身而退了。但是,倒霉的不止他们三个人,你就尽管望眼一看,办公室外面可是排成了好长的一条人龙,没错,都是被慕容泽吼来准备挨批的公司职员。但接下来的大都是各部门的主管,在慕容泽的带领下个个都死要面子,虽然方益恒早就已经好心的告知大家伙别逞强、别解释、别反抗,争取在这个时候做到“三别”,但在慕容泽的斥责声声中,他们还是忍不住回话解释,个个都不服输的霸气外漏,以致有的头发被削了一片,有的西装被刺破一个洞,有的进去一趟真皮公文包也变成了刺猬包,有的被撤了高新的职务。个个是欲哭无泪。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晨儿。“晨儿,你是怎么想的?那一段公司急需要的创意短片方案还在你脑袋里孵吗?还是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属于咱们公司了!”
“还有,你在公司,只有努力工作的责任,没有胡乱折腾的权力,你听懂了吗?暂时还是留着你试用吧,一时间我知道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希望你好自为之。”
“是,我知道了!”
晨儿的泪在心里横流。晨儿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泽明明还是很希望自己好,可是对自己说话依旧是像她回国后与慕容泽见面那样的不留情面,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晨儿多么希望即使慕容泽发火、生气,至少也跟她谈谈以往感情的事情,可是,慕容泽没有,就像他们从未开始过,更不用谈结束了。此时,她的内心满是愤怒,在晨儿心里,对仝雪的恨意更深了。晨儿绷着一张可人儿的脸蛋,气呼呼的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时,看着自己带来的文件已经被撕毁的不成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门一关上,晨儿咬牙切齿的把方益恒揪到面前,“方益恒,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因为仝雪不见了就大发雷霆,他吃了炸药啊!连我也教训!”
晨儿气的肺都要炸了。方益恒只能苦笑:“那我也没辙啊!你看我不也是受伤人士吗?请对受伤人士温柔点儿。”
晨儿作恶心状,擦了擦眼泪,气炸心肺的甩开方益恒,气冲冲的扔下了文件在桌子上,然后快步的离开,下楼了。整个公司里就数慕容爷爷聪明,把职位交了,活也不摸了,只管一个人跑到三亚去玩了,只是慕容泽一直还在总经理办公室办公,也让下属继续叫他总经理,不要改口,这儿的飓风再怎么狂也完全扫不到慕容爷爷那里去。“益恒哥,你嘛就快点行行好,帮帮我成吗?赶紧把那个准嫂子找回来吧,仝雪呀仝雪,你要是再不回来,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慕容俊哭的心思都有了。“就是就是啊,再这样下去,这里真的会死人的嘛,今天就有人见血啦,前途堪忧啊。”
“还前途,我还没活够呢,呜呜……”“少了仝雪,总经理这不还得天天啃炸药啊,再这样下去,我这满头的秀发肯定被拔光了嘛。”
晨儿回来后见状也跟着大家伙扇风点火,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再说了,她虽然设计仝雪离开,可是这恰恰让晨儿清楚地看到,这并不能阻止慕容泽想着仝雪,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彻底失掉了爱情的晨儿,这个时候倒是很想看看两个仇家之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而仝雪可是关键,晨儿想着。方益恒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不知所措、苦苦哀怨的脸,他也很苦恼。“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怨妇是的啊!”
一连几天,仝雪都没来公司上班,慕容泽几次去冰淇淋甜品店里面去找他,也不见仝雪的影子。慕容泽阴晴不定的脾气让这公司里头的管事儿的人苦不堪言。“不行,我得和哥谈谈。”
慕容俊实在是忍无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们都支持你,你去谈谈吧,我们都相信你。”
这个时候大家伙要一哄而来,想让慕容俊去找慕容泽谈谈找仝雪回来的问题。“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家伙,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你们这样岂不是把我逼上火线?”
“去嘛。”
桑博凯嗲到不行的说。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三条黑线。“艾玛,桑博凯,我是服了您老人家了,这么紧急的时刻,你也不忘给我们放松一下心情,好哥们,我代表全公司的职员向你说声“谢谢!”
请接受。”
于是,大家又一哄而散。桑博凯拽了拽慕容俊的衣袖,示意慕容俊去办公室谈谈去。这时,方益恒走了过来,不过,方益恒可没想去找慕容泽。“诶,益恒哥,你可是我哥的心腹啊,你去合适,最合适不过了。”
慕容俊一把将方益恒拽了过来。“不是我不去,我是心里没底,怎么的也要先询问下总经理,哦,不,是董事长的意见吧,万一再中途出点什么差错,我有九条命也不够低的呀!”
方益恒推辞。“也对吼,那可怎么办呢?”
“那你就先去问,问问呗!”
慕容俊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往慕容泽的办公室里面推。“我还没准备好,你们没良心的,再让他想一想啊!”
方益恒打死都不进去。但大伙儿万众一心,齐力协力那么一推,硬是将方益恒这个深受信任的助手给推进了慕容泽的办公室,然后火速的将门关上,竖起耳朵扒在门板上偷听。不过可惜了,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怎么那么好!深知已经深入虎穴的方益恒不得不将刚刚准备挣脱的手从已经关闭的房门上撤了回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到底有没有在说话?嗨!”
刚才还那么激动的期待着呢,一转眼间,军心涣散啊!办公室里,方益恒一脸的尴尬。“又怎么了?有事?”
慕容泽冷冷的注视着方益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