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柯老更是一手创办了青藤学院,门风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柯家第三代那个孩子我是见过的,虽然父亲只是个普通人,母亲早逝,但他从小就是由柯老一手带大,学识素养肯定不差的。”
“但他最近也惹上了官司,似乎也跟化装舞会有关。”
容浔淡声接口,“两家要是结亲,到时候被人联想到别的上面去就不好了。”
奉何华指甲刺进掌心,深深刺痛,面上却还是带笑,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涵养。“我想过了,不管是要嫁给谁,总会引起闲话,还不如跟柯家议亲,这样反而能打消别人的疑惑,”她顿了顿,“只有反其道而行,或许才能把那些脏水洗干净。而且对容家,对柯家都是有利的。我想柯老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才对。”
容浔眸光微转,稍稍困惑后便明白过来奉何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姑且不论她这种以毒攻毒的想法会不会有用,嫌疑中的加害者与受害者在一起,再加上两家家世,或许真的可能打消一拨人的疑惑,但这件事幅源范围远远不止这些。柯老是清贵文人,一手创立青藤学院,从事法学研究一辈子,门下桃李满天下,且不说如今活跃在法律界的好几个大鳄级人物都是他的亲传弟子,他的长子,就是如今检查司法机构的一把手,又是奉氏集团洗钱案的主要负责人。柯家长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一直不曾结婚,膝下更是无子,幼妹留下的唯一骨血自然而然被他视如己出。两家如果真的结成了姻亲,即使柯家老大不会手下留情,多少也有缓和的余地。再者,柯家次女三女虽然是女儿家,一个是出版文化界的名人,与丈夫共同创办朝阳日报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报刊,一个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名气,但她嫁的夫家是商业巨鳄,大本营就是在R国,资产之庞大据说可以轻而易举的买下一个小国家,更据说和山口组有些脱不了的干系,而容氏集团最近触角正扩展到R国,与地头蛇打好关系并不是坏事。与柯家联姻,从大局上来说,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主意。容浔眼角余光扫了眼凝眉沉思的容老爷子,知道容老爷子也动心了,但是……容老爷子踌躇了下,“柯老会愿意吗?”
毕竟容恬不比往日,只要柯家用心一打探,自然知道容恬的现况。“就算柯老不愿意,如果小辈乐意他也只能选择祝福,”奉何华轻轻笑了笑,“如果爸不反对的话,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容浔脸色微变,想起什么,随即淡然一讪,重新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暗海似的眸里滑过一抹莫测光芒。容老爷子定定看了眼一脸笃定的儿媳,沉吟了下,“行吧,就这样吧。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谢谢爸。”
“你们先出去吧。”
容老爷子顿了顿,“容浔,你留下。”
容浔起身的动作一顿,重新坐回沙发上,目送神色稍显复杂的夫妻俩离开,他才看向容老爷子,“您找我有事?”
“我以为你会不要那些股份。”
容老爷子眼皮微抬,射出犀利的光芒,“你不是一直不屑接管容家的生意。”
容浔淡淡一笑,丝毫不畏惧的抬眼直视容家的当家人,身体舒展,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不要的人是傻子。而且就你说的,那是你给我们母子的补偿,不是吗?”
“看来是樊雅的功劳。”
容老爷子无视自己孙子微微变了的脸色,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微微笑了笑,“我以前总是担心你冷傲易折,当然你已经很好了,可以说是我们容家子弟里最出众的一个,不过如果换做以前,你可能根本不屑接受这些股份吧。”
容浔精光四射的眸光微敛,淡淡的道,“如果你坚持要这么认为,我也无所谓。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着,他就要站起。“容浔,我希望你可以收手。”
容老爷子定定看着颀长的次孙,“我更希望你能找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
容浔动作一顿,漠然抬眼,“我不懂你的意思。”
“奉氏企业的洗钱案是你捅出去的,所以奉氏倒霉了。但化装舞会的事情却不是你的手笔,我这样说,你还不懂吗?”
容老爷子眸光倏地犀利,“你可以把18%的股份看做补偿,也可以看成我的酬劳,既然你已经收了酬劳,或多或少难道不该帮我办些事情?你该明白,只要那个人还在继续,毁掉的就不仅仅是容恬一个,更是整个容家。”
容浔嗤笑了声,无视老人黑沉的面孔,“容家毁不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容家人!”
容老爷子语气倏地严厉。“虽然我姓容,但不管三年前还是现在,我从来不认为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容浔回答的毫不客气。容老爷子被容浔的桀骜不驯气的脸色变了变,怒极就要拍桌,眼角余光忽的扫见窗子中自己的倒影,拄着拐杖,苍老,疲惫,似乎可以看见生命力在消失。而眼前的男人,年轻,健壮,充满生命力。即使他依然认为自己像年轻时一样睿智精明,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岁月已经消磨,光是这一点,他就远远输给了容浔。可偏偏,眼前这个神情倨傲的男人,是他容家所有的希望。容老爷子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好一会,长长苦叹一声,“我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子过的并不好,也明白你妈妈受了些委屈,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靠着感情就能主控一切的,你刚才应该也看的很明白,比起你妈妈,何华更适合做我们容家的媳妇。”
容浔眸光幽沉,冷冷一嘲,“没人想抢那个位子,你想多了。”
“好吧,就算我想多了。”
容老爷子淡淡一笑,“旧事不提,我们就提起一件事。”
“就谈……你设计陷害容沣的事情怎么样?”
饶是容浔都眸光微变,看向容老爷子的眼神里掩不住几分惊疑,但随即就掩了下去,漠然道,“容沣是因为酒后肇事撞死了人,他坐牢难道不应该?”
“容沣胆大妄为,居然买通交警妄想逃避罪行,害了人家两条人命,只坐三年牢已经是很便宜了事情了。”
容老爷子淡淡的道,“我也想容家有个像样的继承人,容沣纨绔,你爸软弱,容氏企业交给他们只有覆灭一条路,所以你为了进入容家铲除容沣这个绊脚石,将容沣送进监狱,我没有阻止,也没有揭穿背后是你在操控。”
容浔沉默一瞬,没有丝毫动容,眸光更冷,“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是想拿这件事要挟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根本不在乎这件事被揭出来。”
容老爷子轻轻唏嘘了声,“别说你在其中只起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最后导致的结果也不过你离开容家。失去容家对你而言根本不足为虑,我相信凭你的能力照样可以打造一个百年帝国出来,但容家如果失去了你,容家这棵大树没有新鲜的根茎,只有枯萎一条路可以走。”
容浔漠然不语。“我今天将这件事翻出来,只是想证明一点,我需要你这个孙子,容家更需要你这个继承人。”
“呵。”
容浔冷笑一声,“还真是感天动地的一番言论,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十岁,我想我会感动的。”
“我就知道会这样……”容老爷子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知道樊雅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