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祁云裳只觉得有个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沉吟了一下就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祁云裳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她不耐烦地一巴掌挥过去,好像正好挥到某人的脸上。祁云裳无助地转过身子,继续小声呻吟起来。她做了一个很乱的梦。梦里有正在对着自己露出狰狞的笑意的邹婉婉,有大声呵斥自己的靳舟寅。权均枭还是那样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但是却莫名地让祁云裳觉得安心。“钧枭……”祁云裳无意识地小声喊道,抓紧了手中的被子。俊脸上挨了一巴掌,放下手中的碗正要走出去的权均枭,听见这句话莫名顿了一下。转回来看祁云裳,精致的小脸已经被烧得通红。不断地扭动的娇躯证明着祁云裳有多难受,小声从口中溢出的呻吟更是似乎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心。权均枭顿了一下,走回来再次端起手中的碗。祁云裳呻吟之间似乎有什么苦苦的汁液被灌进了自己的嘴里。祁云裳最怕吃苦的东西,当下立刻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见权均枭放大的俊脸就在自己面前,祁云裳竟然一下子惊住了。发生了什么事?权均枭迅速收回了自己的俊脸,脸上闪过不自然的情绪。这该死的女人,一直不肯张嘴喝药。自己屈尊用口喂她,她竟然是这样一幅既惊讶又恶心的表情!冷哼一声,权均枭重重地放下碗。“喝药。”
权均枭冷冷地指了指放在床头的药碗,看了一眼祁云裳。祁云裳脸上表现出极度恶心的表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要。”
自己最恶心中药,又苦又涩才不要喝!“喝了它。”
权均枭面无表情地凑近,“如果你不想继续在春梦里念我的名字的话。”
祁云裳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这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念权均枭的名字?再次嫌恶地看了一黑乎乎的中药,“苦死了,我才不要喝!”
权均枭大踏步走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祁云裳,嫌恶道:“女人就是事多!”
祁云裳莫名其妙地端起药碗。自己之前只喝过一次中药,结果实在太苦,喝的还没有吐得多。只是权均枭竟然用口喂自己?祁云裳既有点恶心,又忍不住心里有一点点的甜蜜。看来权均枭有时候还是很好的,不是吗?犹豫了一下,祁云裳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一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味蕾上迅速传播开来,祁云裳忍不住咧了咧嘴。实在、实在是太苦了。正在犹豫间权均枭竟然又推门进来。狭长的眸子看了祁云裳一眼,一扬手一块黑色的东西朝着祁云裳飞来。祁云裳接住,竟然是一块巧克力。不由得有些感动,看向权均枭用浓浓的鼻音道:“谢谢。”
勉强捏住鼻子喝完了药,祁云裳嚼着巧克力开始做别的。权均枭竟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了祁云裳身边。祁云裳不由得一阵紧张。“你干嘛?”
权均枭嘲讽地笑了一声,“放心吧,我还没有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说着看了一眼祁云裳的胸部,似乎很是嫌弃的样子。祁云裳不由得脸色一红:“你!”
恨恨地看了权均枭一眼,“我在生病,不和你一般计较。”
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祁云裳突然想到了靳舟寅。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靳舟寅多体贴呀,会给自己吃药,给自己拿水果。可是自从有了邹婉婉,事情就再也不一样了。原来舟寅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祁云裳自嘲地笑了一声。“钧枭。”
祁云裳开口唤道。权均枭看了祁云裳一眼,没有说话。祁云裳自顾自地说下去:“钧枭,我不想再演戏了。我不想再当演员了,可以吗?”
“为什么?”
权均枭冷漠开口,眸子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因为,我已经没有当演员的动力了。”
祁云裳苦笑了一声,“原来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舟寅都不会看我一眼。”
“不可以。”
权均枭直截了当地道。“为什么?”
祁云裳瞪大眼睛,“我想放弃,不可以吗?”
“祁云裳,当初告诉我想当演员的是你,现在告诉我不想做了的还是你。”
权均枭紧紧捏住祁云裳的下巴,祁云裳吃痛地倒抽一声冷气。“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权均枭手下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仍旧紧紧地盯着祁云裳的眼睛。祁云裳一接触到权均枭黑洞洞似乎望不到底的眼睛,猛地一怵。她竟然忘记了,自己面前的这位是权氏总裁,权均枭!自己已经和他签订了契约,难道自己想毁约不成?权均枭一定会杀了自己的。祁云裳眼中显出害怕的神色。权均枭冷漠地放开祁云裳。对于权均枭来说,祁云裳无非就是一个自己买来哄自己父母的玩具。但是如果说父母喜欢上了,自己就不打算频繁地换玩具。两年之约?权均枭冷笑一声。自己玩腻了为止吧……贺岁大片正式上映。反响也只是一般,并不是十分好。据说权氏砸在这个片子上的钱根本没有完全收回来,祁云裳却不见权均枭一丝不满或者是其他的神色。祁云裳也算是拥有了自己的粉丝,但是和其他的明星比起来自己显然还只是算个小明星,根本算不上是一夜成名。祁云裳心中暗暗着急,芊芊姐也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要知道权氏贺岁大片一向很火,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些无人问津的感觉。安慰了祁云裳,芊芊开始帮祁云裳联系其他的出镜机会。要知道新人即使是不很出名,但是只要出镜够勤快的话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况且祁云裳身后有整个权氏公司的支持,要想红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几日祁云裳正在练舞。祁云裳童年曾经学过拉丁和芭蕾,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只是明星的舞蹈动作普遍流于高难度,因此祁云裳也很是苦恼。这个动作已经练了一天了。祁云裳擦去脸上的汗水,歉意地对着自己的教练一笑。教练已经陪着自己练了一天,恐怕比自己还要辛苦。教练对着祁云裳一笑。“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是舞蹈界彻头彻尾的新人,不能要求过高。况且祁云裳的努力她也都有看到,的确已经很不错了。递给祁云裳一瓶水,教练随意地靠在练舞专用的垫子上。“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一个两个都想做明星。”
教练叹了口气,“何况你已经有这样好的条件了。安安生生在家里相夫教子,不是很好吗?”
何必来回奔波。祁云裳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自己何尝不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全职妻子,只是自己毕竟和权均枭只是说不出口的契约关系。总有一天,自己还会是孤单一人。自己如果不趁着现在努力,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祁云裳笑了一下,只是淡淡地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一样美好。”
不再多说什么,祁云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芊芊姐来了电话。祁云裳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按下接听,芊芊的声音从电话里幽幽地传出来:“云裳,唱歌老师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没有舞蹈课,要不要过去?”
祁云裳哀嚎一声。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随着办公室里妩媚笑声不断,祁云裳的脸色也已经越来越难看。“嗯,那就多谢权总了。”
女人惊喜的声音传来,她终于重重地将手里的果汁放下。果汁溅到厚重的玻璃上,留下一片污渍。祁云裳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小秘书在身后劝阻,“权夫人,不好意思……”还没说完,就被祁云裳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闭嘴!”
祁云裳厉声道,一脚踢开了办公室的门。原来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的,怪不得屋里什么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看向权均枭面前坐着的女人的时候,她不禁冷笑了一声。“邹婉婉?”
邹婉婉脸上笑容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她想要进到权氏的维扬演艺公司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方法。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权均枭,权均枭对自己也还算是友善……为什么这女人会突然出现?权均枭看了一眼门上的脚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祁云裳,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权均枭不悦地喝道。“我大胆?”
祁云裳一脸冷笑,“要是说起来我才没有你们两个大胆。竟然门都不关,就在这里乱行苟且之事!”
祁云裳的声音不算小,顿时周围引来了几道好奇的目光。权均枭冷眼扫过去,竟然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权均枭冷声对着刚刚跑进来,一脸愧疚的小秘书道:“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邹婉婉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权均枭,大眼睛里慢慢凝聚起浅浅的泪光。“权夫人,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邹婉婉楚楚可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