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很重要，你在昭明心里第一印象已经全毁，就要在第二印象中多做努力。”
天意转身想走。龙轲抓住她。“我说，你胖狗呢，怎么也没带着？我看它那眼睛，打架打瞎的吧？是只好狗，还知道不仗势欺人自己往上冲。昭明既然当了我儿子，可不能被狗吓破了胆，也不能让他以貌取狗。”
天意对他这乱七八糟的歪理感到无奈，夫妻几年，自然知道他是在哄人。软语没有，硬声古怪，但的确有讨好之嫌。若是以前，天意早就顺着他的话玩闹上了，可是现在，她只觉得难以自处。“医院里病人多，带着狗不方便。我进去看看孩子。”
天意走进病房。孩子小手挂着点滴，因为发烧脸红红的，小眉毛蹙着，应该很不舒服。龙轲跟进去，小声说：“没出过远门，刚到Z城有点水土不服，昨晚发烧，上吐下泻的折腾一宿，没妈疼的孩子多苦。”
天意在一旁坐下，看着镇定，心里早乱成一团。“接你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龙轲在她旁边坐下，说，“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我天天给你说他，你确定不会炸毛？”
“我是帮你分析分析，人心叵测，你别老拿着纯净心思对人，指不定哪天就只剩替别人数钱了！”
“龙轲？”
“嗯？”
“别说的像我没了你就不能活。”
“是能活！”
龙轲黑脸。“那我先走了，孩子水土不服就早点回去吧，别让他跟着到处折腾受罪了！”
“于天意！”
龙轲压着火吼。天意掉出一颗眼泪，昨儿一天都没在他眼前掉过。“好多事情你不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受不起，我也恨我自己，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真的，放了我吧，龙轲，人生很长，谁都不会知道最终陪着自己到老到死的那个人是谁！我很累，龙轲，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更疼，我不想把疤撕开了横陈在你的面前，这对我来说没有美好，只有残忍！”
这些话是天意用三年时间打出来的腹稿，可这一刻还是被她说的支离破碎。龙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泪流满面，他就不明白，多大点事儿怎么到她口中就被说成这样了！“你先冷静一下。”
“不，龙轲，我现在很冷静，无比无比的冷静。”
“冷静？你知道你说的这些有多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吗？”
查房的中年女护士推门进来，看见病房里这幅场景，表情严肃，“要吵去外面吵，这是医院！孩子生病躺在床上，你们两个不管不顾，弄出这么大动静，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天意擦泪。床上的孩子嘤咛一声，醒了。“么么……”孩子痛苦的吐噜出一句。龙轲多高兴啊，“儿子你刚刚叫什么？来，乖儿子，再叫一遍！”
“孩子身体还没好，你这当爸的悠着点！”
护士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没比我们这代人年轻多少吧，做事没个轻重。孩子还这么小，免疫力又弱，又有先天性心脏病，你们要特别注意。”
龙轲点头称是。护士走出去，天意没动，看着孩子黑溜溜的眼睛，小孩子的眼睛真的很亮很澄澈，和她家阿猪的一样。“乖儿子，要不要喝点水？”
龙轲问。孩子咯吱一笑：“么么……”天意心里一动，“他是在喊妈妈吗？”
“估计是，孩子还小，吐字不清是常有的事，你不能要求太高。”
龙轲拿来儿童水杯，“你陪他玩会儿，这小子等会儿估计又要睡。我去见个老客户，晚上过来接你们去吃饭。”
“龙……”然而，龙轲绝不允许她提出异议，拿起钥匙就出了门。天意一阵颓唐，看着床上抱着水杯自嗨的小子，无奈的叹了叹气。晚上五点，龙轲过来。天意抱着孩子出门，两岁的孩子比阿猪轻，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天意觉得这孩子真可怜。“外面的饭不干净，去你那儿？”
龙轲替她拉开车门，回头问。想到怀里的孩子，天意上了车。在去Z大的路上，天意手机响了，梁家打来的。挂了电话，天意侧眸打量着身旁专心开车的男人。三年的岁月留不下划痕，他还是他，跟心坎里装着，脑海里记着的人一模一样。那她是否该庆幸这还不是太过严重的物是人非？“前面路口往左转吧，一起去梁家吃晚饭。”
天意收回视线，头微微偏着看向窗外。龙轲一笑：“要不要我买点见面礼？梁首长都喜欢什么？”
“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倒是梁婶，她喜欢藏刀。”
“嚯！”
龙轲发出一声感叹，是真惊讶。他也喜欢藏刀，还是个行家。车驶进梁家大院。龙轲抱着孩子，天意拿礼物下车。“哟，没听说还拖家带口啊！”
梁晚成迎出来，“饭不够，怎么办？”
“不用管他，他吃饱了来的。”
天意进屋。梁晚成笑着拍龙轲的肩，“龙总，道阻且长啊！”
昭明嗷呜一嗓子哭出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哭了！”
天意折回来接过孩子，“这孩子是不是认生？”
她看向做鬼脸还没收回来的梁晚成，“梁晚成，你一边去，别吓着孩子！”
梁晚成一脸憋屈，瞪向似笑非笑的龙轲，苍天可鉴啊，他只是打算哄孩子，下狠手的是孩子他爸。他为被自己老子利用的傻孩子掬了一把同情泪。吃过晚饭也没急着走，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说话，天意和白蝉陪着梁母说话。“孩子是他收养的？”
梁母问。天意点头。“哎呦，他这人办事不按常理出牌，还偏偏让你挑不出个毛病。”
梁母感叹，“别家人两口子吵架，抱着孩子当救兵，你家条件特殊，他还能给找一个出来。”
梁母看着低头的天意，“我看他对别家的孩子也上心。这说明他心善，胸怀远，能容事！你也别抻着了，好好回家过日子，别总想那些伤人是的事，要是搁别人，我可不这么说。这么好的男人你不抓着，傻啊！”
“我现在心里很乱，什么都没想好。”
天意说，“不过，我打算把实情告诉他，躲了三年，躲不下去了！”
“行吗？要不要我去帮你说？”
白蝉说。“行！”
“嗯，你和他好好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二号当事人，你得给人家一个自行选择的机会不是？他三年没找过你，我全当他心里头你的分量太轻。如今，既然是我们误会了，那就好办，你不声不响的做决定，苦了自己个儿不说，也太专断。”
梁母和梁父年轻的时候，爱情也是轰轰烈烈人人羡慕的。龙轲开车送天意回公寓。“上去坐会儿吧，我有话对你说。”
车开到楼下，天意解开安全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