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轲实在看不下去了,举步走到高悬的吊兰跟前,拉开旁边的小抽屉取出了她的户口本,“在这儿。”
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怜惜。她说过,她从小就喜欢吊兰,所以旁边小抽屉里藏着的全是她的宝贝。天意终于破涕为笑,就像是一朵挂了露珠的花儿在风中微微颤抖,让人除了怔愣便还是怔愣,手无处摆放,脚也不会搁置。龙轲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突然握紧她的纤手,“我们去民政局!”
冲动有几分,却也坚定。二十八岁的男人清楚的知道他最想要什么,最应该做什么,少年老成的他早习惯了稳扎实大,谨言慎行。可男人与女人的世界里,理智盖不过荷尔蒙。冲动很短暂,就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的姻缘。龙轲的冲动更短暂,尚枫街距离民政局不是一般的近,可再近也足以让他所有的理智回归,优劣利弊,细细密密的分析上一遍。“天意。”
在俩人走近民政局大厅的一瞬,龙轲还是喊住了她,“其实……”话还没说全,被一对吵架的夫妻打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天意护进了怀里。“请问……”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天意想问结婚登记处的具体方位。“离婚登记处在三楼!”
“啊,我都没结过婚怎么离婚?”
天意愣了一下,随即怒了,“你见过谁家离婚还穿红衣服的!”
的确,若是再有一个红盖头,她那身打扮还真是古典的新嫁娘。“都狼狈成这样了,谁知道是结婚还是离婚。”
那人嘟囔着,讪讪离开了。天意还是气,懊恼的抚了抚头发,这才惊觉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结婚是不是要照相啊?我的天……”抓起龙轲长长的手指就往外跑。龙轲只当她终于回了神,是了,以她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老爷子那拙劣的把戏。微微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闹剧结束的舒气,还是略略失望的叹气。上了车,关了门,正要发动车子,眼帘微抬,再次怔住。墨色的长发因为失去簪子的固定而翩然飘落,天意咬着黑色头绳,以指作梳借着后视镜专心致志的梳头。一刹失神,龙轲急速别过了眼,世界上有风情万种,并不是只有光溜溜的挑逗才会撩拨人心。薄唇轻扬,龙轲浅笑。以前听《同桌的你》,里面有句歌词,“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了嫁衣”,那时他就想,原来女人的发式很有说头。如今,喜欢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坐在他身旁认认真真的盘发,这种感觉好神奇,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