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和要回家的牧玄越一起登门造访。打开门第一个看到的却是大腹便便的夏若初,她见到乔沫显得有些惊讶,侧身就让乔沫进了门,对着后面进来的牧玄越笑了笑。牧玄越对她的态度淡淡的,带着疏离,侧身就进了屋。他冷淡,可夏若初还是因为他回来而欣喜,一直漾在嘴角的浅笑就能看得出来。乔沫看在眼里心中苦笑,想必夏若初留着孩子守了牧玄越几个月,还是半点没有得到牧玄越的侧目,放着千金大小姐的好日子不过,应该也是她自己贴上门来的吧,瞧她手里拿着抹布捋起袖子,大概刚才是在做家务。牧泳捷的脸虽然做了手术,但还是有些变形,看起来很恐怖,面对乔沫和儿子的询问,牧泳捷发出一声看破红尘的长叹,对往事和盘托出,所说的倒是跟西爵翌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牧玄越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从小到大崇拜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甩开椅子跑到阳台,从来不抽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包烟,在那里狠狠地抽着。乔沫跟牧父告别出了卧室,就看到夏若初扶着她的肚子看着阳台上的牧玄越欲言又止,最后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从来不抽烟的。”
“管好你自己的肚子就行。”
牧玄越头都没回,冷冷回了一句。乔沫不知道牧玄越这句话是讽刺夏若初用孩子绑住他,还是真心要让夏若初看好肚子里的孩子,不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看着他们两人,本来想过去告辞的,最后想了想打算不辞而别。刚要转身,夏若初就回头看到她了。乔沫面无表情,夏若初却尴尬一笑,说出口的话没有以前的锋利,很柔和,“乔沫,我饭煮好了,你留下来一起吃吧,我煮了你的份。”
“不了。”
乔沫本来想说你我的感情没好到能坐下来一起吃饭,但看到夏若初带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诚恳眼神,她最终还是改口,“西爵翌正等着我回去。”
夏若初便闭嘴了,有些受伤地垂下眼眸。乔沫转身要走,卧室里却传出来一个声音,“乔沫,你就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了结。”
牧泳捷摇着轮椅出来。牧父这样一说,乔沫没有理由强硬要走。不过她以客人的身份自居,让夏若初给她盛饭递筷子,餐桌上气氛诡异,牧父被烧毁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受损,夏若初这个“儿媳妇”当得称职又孝顺,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侍候左侍候右地给牧父夹菜加汤。看得乔沫一阵汗颜,看看,这才是牧家的媳妇,贤惠又懂事。想她当初跟他们父子住在一起半年,为了赚钱她都奔波在外,回到家里还要牧玄越侍候着她,别说侍候牧父了,她被西爵翌宠得连个菜都不会洗,鞋带都不知道怎么绕怎么绑。当初牧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现在喜欢夏若初是有道理的。乔沫闷闷地舀了口汤送进嘴里,就突然听到牧父那不太利索的声音说,“人的一生很漫长,做过一两件错事是难免的,只要知错能改就该得到原谅,你说是不是,乔沫?”
乔沫嗯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看向牧父,下意识点点头,“伯父说得对。”
这话怎么意有所指呢。“若初是做过对不起乔沫你的事,但她在我眼里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很喜欢她。”
牧泳捷说。乔沫和牧玄越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牧玄越道,“爸,好好吃饭你说这个干嘛。”
牧父斥责了他一声,拿起他的手叠在夏若初手上,“你这颗心怎么就捂不热呢,若初亏待你了,还是让你委屈了?你跟乔沫根本不适合,你们这四角恋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就是要你当着乔沫的面,保证以后会好好待若初!我不想我死不瞑目!”
“伯父!”
夏若初下意识就要将手从牧玄越手下抽出来。牧泳捷将两只手握紧,喝了一声,“叫爸!”
夏若初颤颤悠悠地吐了一个字,“爸。”
“爸,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牧玄越有些抵触的情绪,看着夏若初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厌恶,而是带着一抹很奇怪的色彩。他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夏若初这几个月的付出他是看得到的,只是他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乔沫,无法改变。“乔沫已经是西爵总裁的女人,就凭这一点,你就必需断了你心里的念想。”
牧父说完看向乔沫,“乔沫,你说你是不是爱的人是西爵总裁。”
乔沫站了起来,认认真真回答,“对,我爱西爵翌,这辈子我非他不嫁了。玄越,我们两人注定是有缘无份,你爱不爱你身边这个女子都与我无关。不过,我跟你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你还爱着我也好,不再爱我也罢,我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嘴角微微弯起,乔沫再次开口,“但我不喜欢欠人,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再爱我了,我希望你也能幸福。”
乔沫话刚落,门突然开了,西爵翌嘴角噙着满意的笑推门而入,拉开张椅子就坐在乔沫和牧泳捷中间,跟在身后的周萧站在他身边。“西爵翌你怎么来了?”
乔沫惊讶地看着他。“你来这么久,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西爵翌当场在乔沫脸上“啵”了一口,引得乔沫阵阵脸红。牧玄越很生气,“难不成我们还能将乔沫绑在这里不成。”
“牧先生年轻气盛是好,但说话语气这么冲就不对了,过门是客,我可是你的客人。”
西爵翌似笑非笑,说完目光落在牧父脸上,轻嗤了一声很是不屑。牧玄越更生气,开口就说了一句什么,乔沫没有听清楚,因为她看到西爵翌刚刚还充满嘲讽的眸一沉,骤然变得犀利。这是他面临危险的征兆。就在这时听到身后的周萧喊了一句,“先生小心。”
他向前扑来。乔沫被西爵翌一撞,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下坐在地上,惊恐地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紧张的时刻眼睛会变得锐利无比,她居然看到两颗子弹在空气中朝着刚才她和西爵翌的方向飞来。他本来是可以轻易躲过的,但由于刚才把她撞倒,他躲过了射向他的子弹,却迎来要射向她的那颗子弹。“不要!”
乔沫大叫,瞳孔逐渐扩大。两声子弹击在肉体的声音同时响起,乔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躯倾倒下来将她压得严严实实,鼻息间尽是熟悉的男子气息。她的心一颤,完了,西爵翌本来可以躲过子弹的,却为了救她,连中了两枪,他这么重压下来,肯定不是死也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