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沈少轩见她这样子,难道苏家那边又给她气受了?即使不爱她,对她他还是有一点责任的。等到苏清浅出来的时候,他便抱住了她。“有什么不要闷在心里,我是你的丈夫,清浅,你不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吗?”
这话听起来真是窝心啊!“嗯,你不是,你有我,清浅,我爱你,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他抱得越紧,她就感觉越是寒冷。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会演戏,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那一切,她这个傻子恐怕只会更加爱他吧!沈少轩没有看见此时的苏清浅眼里的冷漠与疏离,他只是继续当一个出色的表演者罢了。苏清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是试探还是不甘,她就是说了出来。“少轩,你是真的爱我吗?”
微微推开他,她盯着他的眼睛,沈少轩被她突来的一问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温柔地笑着说:“除了爱你,我还能爱谁呢?清浅,我不喜欢被人怀疑,尤其是你。”
“嗯,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她扬起一丝微笑,定定地看着他。“傻瓜,你怎么会是笑话,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摸摸她的脸颊,眼神是那样的坚定不移。她不是瞎子,视力也特别好,在那个女人面前,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爱人,那眼里的疼宠,如果告诉自己那只是逢场作戏,那她就是真的瞎了,心瞎了。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她问着:“对了,你今晚在哪里?”
“有个应酬。”
“嗯。”
她没有继续追问,反正也问不出什么。即使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个男人恐怕想的也不会是她。同床异梦,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当自己真正爱上他之后,老天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她苏清浅简直就是个笑话。一直以来,她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媳妇,嫁入沈家,她以为这就是幸福了。她想,这辈子她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她真是这么想的。只要想到他,心里都是满满的甜蜜。很早以前,她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了,一直到遇上他。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珍惜着自己,因为她没有资本挥霍幸福。到头来,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是她不配拥有吗?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被子,仿佛这是唯一能让她依靠的东西,心里的寒冷让她怎么都感受不到温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以往的每一天她都会跟着他一起早起,然后帮他准备衣服,陪他吃早餐,吃完早餐后,再送他到门口去上班。一个好妻子,她觉得就该这样。可从今天起,她不会了。她做好一个好妻子的前提下,是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再勉强也就不会幸福了。“少奶奶,你起床了,早餐已经备好了。”
“嗯。”
“这是少爷特地吩咐给少奶奶熬得汤,少爷真是体贴啊!”
“王姨,先别盛了,等下要喝的时候,我自己来。”
“嗯。”
王姨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少奶奶,她也不好猜测什么,只希望家里平平静静的。苏清浅觉得至少沈少轩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任谁也觉得他是一个疼妻子的好男人。苏清浅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动筷子了。正想起身想要回房间的时候,便被人叫住了。她的婆婆于丽华,一向不喜欢她,几乎没有丝毫的掩饰,即使她一直勤勤恳恳地做好一个媳妇,她向来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坐。”
苏清浅见她伸出双手,不停地看着刚做好的指甲,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莫测。在她面前,她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自古以来婆媳难相处,以前她总是努力想要得到婆婆的喜欢和认可。“我话也不多说,你嫁入沈家也半年了,肚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完,她的目光猛地盯向了她的肚子,像是要把它看穿似得,这种审视的目光,任谁也不会喜欢。苏清浅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她低下了头,没有看得清她在想些什么。“妈,孩子的事情,讲求缘分,我也强求不来。”
她淡淡地开口着。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于丽华的脸色突变,“这么说,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你也不强求咯!苏清浅,我们沈家可不需要不会生孩子的媳妇。”
“你看看,就如同我这些指甲,有了瑕疵,还留着它有什么用。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下你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妈,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此刻的苏清浅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她自己的身体比谁都要了解,没有孩子,沈少轩根本没有碰过她,怎么会有孩子呢?要是有了,那还真是说不清了。还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他就隐约说过自己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一年多的休养,还保证以后绝对会加倍补偿她。她也顾忌着他男人的尊严,只说自己不会在意。所以,即使已为人妻,但她的第一次始终还在。“妈,我不去。”
“什么,你不去?”
于丽华扯着嗓子大声地说着,眼里那叫一个不可置信,什么时候苏清浅敢这样忤逆她了。“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不需要去医院浪费时间。”
苏清浅直视着她的目光,坚定地说着。啪地一声,那声音干脆地刺耳极了,打破了满室的安静。于丽华恶狠狠地指着她,“不去也得给我去,苏清浅,你要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就给我滚出沈家。没教养的东西,你真以为有少轩维护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
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即使再疼,也比不上心寒。这个家,她甘愿付出一切的家,就是这样肆意践踏着她的尊严。王姨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夫人,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姨,这没你的事,你给我站一边去。”
“夫人,有话好好说,少奶奶还年轻,你慢慢教她就是了。”
王姨好言相劝着。“哼,她倒是肯听,一个不懂得尊重婆婆的儿媳妇,我可要不起。”
她不想在这里呆着,苏清浅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个泼妇一样冲上去狠狠甩她婆婆两巴掌,人要是压抑地久了,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干得出来的。在她和沈少轩的事情没有解决前,她还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妈,对不起,我会马上去医院。”
她低下头认错着。“哼!”
苏清浅没有再去理会她的神情,径自走了出去。在苏清浅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于丽华还是背后嚷嚷着:“这个作死的贱人,还非得气我一番才甘心,苏家没一个好东西。”
她的婆婆向来讨厌他们苏家,当初结婚的时候,两家明明谈好合作的计划,还有她的嫁妆也会带到沈家来,可谁知道她的父亲最后竟反悔了,连她的嫁妆也只是原来的三分之一,这让沈家人感到很愤怒,她的公婆认为苏家欺骗了他们,沈家娶了一个非但没有用还拖后腿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