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就对厉美琳说:“老板希望你按照他立的遗嘱来分配他的遗产。”
“哪份遗嘱?”
厉美琳这个时候还装蒜。盛世均沉声道:“小老板手上拿着的那份英文遗嘱。”
小老板?呵,好一个小老板!她跟了凌启阳二十多年,这情份竟然比不上一个可能只跟他见过几次面的儿子,真是讽刺!“如果我不同意呢?”
她之所以不愿妥协,并不仅仅是为了钱财,其实更多的是为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付出的真情感到不甘!盛世均叹了一声,好像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一个非常老式的黄色的信封,信封上写了五个字:厉美琳亲启。厉美琳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笔迹是凌启阳的,她讶异地望了盛世均一眼,有些迟疑、有些忐忑地缓缓伸出手,接过了信封。撕开封口,往里一掏,里面只有一张红色的便笺纸,红得触目惊心,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写了这么一行字:我把我的命赔给了你,你若再执迷不悔,那就以命抵命。看完这一行字,厉美琳顿时大惊失色,继而又哈哈大笑。他知道,他都知道,不,应该说他早有预谋,为了给他的儿子扫平障碍,他故意激她,引诱她犯罪,他用他的死亡抓住了她的把柄,掌控了她的命脉。她若不听话,下场就是以命抵命,他好狠,好狠的心,不仅对他自己狠,对她更狠!她真天真了,天真地以为他是爱她的,结果,他对她的爱还不及他对她亲生儿子的万分之一!厉美琳发泄似地把那张便笺纸和信封撕碎,丢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又踩,而后瘫坐到地上,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用手捂住脸,崩溃大哭。盛世均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不发一言。站在门外偷听的林淑芬和凌菲,听到厉美琳的哭声,面面相觑,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撞开门,闯了进去。“妈,你怎么了?”
“美琳,发生什么事了?”
林淑芬和凌菲一左一右地蹲在厉美琳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厉美琳用手背轻轻地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而后冲着她们勉强笑道:“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小盛的话还没谈完呢。”
“妈,这些是什么?”
凌菲捡起地上的一些碎纸片好奇地问道。厉美琳拍了一下她的手,将她里抓着的碎纸片打掉,“没什么。”
慌慌张张地收拾地上的碎纸片。林淑芬蹙眉,不悦地瞪了盛世均一眼,“小盛啊,你跟我们家美琳说了什么,害得她这么伤心?”
接着又对厉美琳说道:“美琳啊,在自个儿家你没必要害怕,受了委屈就说出来,妈帮你做主。”
厉美琳苦笑,她能告诉她是她害死了凌启阳吗?她怕她一说出来,她转头就把这事告诉厉正霖,而后凌薇也知道,家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到时谁还会帮她?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所以,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夫人,我还有事要去办,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盛世均提出了告辞。“证据呢?证据在谁的手上?”
厉美琳怕盛世均把证据交给艾凡,于是拦住他不让他走。盛世均说:“只要夫人你愿意跟小老板达成和解,我马上就把证据给销毁。”
厉美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不行,妈,咱们不和解,和解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凌菲摇晃着厉美琳的手臂劝阻她。林淑芬赞同道:“对,咱们不能和解,凌氏的江山是你辛辛苦苦跟凌启阳一起打下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凭什么拿大头?凌启阳人都死了,他说他是凌启阳的儿子,他有证据吗?”
厉美琳头疼地看着林淑芬和凌菲道:“妈,菲儿,你们出去吧,别在这捣蛋了,我的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凌菲沉声道:“妈,遗产我也有份,我也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总之,我不赞成和解,反正官司都已经打了,咱们的名声也被败坏了,这个时候和解,岂不是坐实了人家安给咱们那些罪名?”
凌薇过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富有,她却成了穷光蛋,岂不是让凌薇笑话?还有,温母和温明媚看在钱的份上,一直巴结着她,不管她怎么闹,她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要是家里没钱了,她们挑拨温明瑞跟她离婚怎么办?温明瑞是她费尽心思从凌薇手里抢过来的,她可以不要他,但是她绝不允许他先抛弃她!盛世均懒得听她们说这么多废话,说道:“那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给我回个电话,三天之后如果你们还不给我答复,到时有什么后果那就不能怪我了,毕竟我也是按照老板的旨意办的事。”
抛下这么一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去。厉美琳咬咬唇,无奈地道:“不用考虑了,我同意和解。”
自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比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失去凌家的家产又算得了什么?“妈……”“美琳……”凌菲和林淑芬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厉美琳。厉美琳冲盛世均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待盛世均一走,厉美琳也不跟林淑芬和凌菲解释什么,就回房把门反锁上,一个人呆在房里,无论林淑芬和凌菲怎么敲门怎么劝说,她都不开门。说服了厉美琳,盛世均转头就去找艾凡,同样的,盛世均也给了一封凌启阳的信给艾凡,艾凡看到信后,气得将信揉成了一团丢到垃圾桶里,“死老头以为我稀罕他的遗产吗?他以为我跟他一样,见钱眼开,忘恩负义是不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凭什么叫我放过她?”
盛世均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呢?”
艾凡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他给的信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