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郊区一条大路的旁边,有一座废弃的工厂,在阴森森的夜幕笼罩下,仅靠两盏昏黄的灯泡驱散着周遭的黑暗。谢天娇亲自端了一盆冰水,毫不客气的迎面泼在了躺在铁床上正陷入昏迷的人的脸上。哗啦。冰块混着沁心浸骨的冰水,打湿了那人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迟钝的颤动着挂满了水珠的睫毛,慢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宛若盘古开天辟地,混沌的世界一下变得泾渭分明,意识回笼,入目的却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房顶。“醒了?”
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静,徐熠星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到谢天娇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木椅上,看也不看她一眼,低眸玩弄着自己涂了艳红指甲油的长指甲。徐熠星慢慢的转动着眼珠,目光在触及某些物事时,脸色骤然变得无比苍白。在谢天娇的旁边,摆放着一些摄影仪器,在摄影仪器的旁边,站着三四个身材威猛的猛男,此时正噙着满含猥琐的笑意,眼神炽热的盯着她。这架势,这器材……用膝盖想都知道即将要上演出怎样的戏码。徐熠星急促的喘息起来,她试着用手肘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浑身的力气像被人全部抽走了似的,连动一动手指头,都需要耗费莫大的心神。“你……”“见到是我很意外是吧?”
谢天娇听到她艰难的发声,终于放下自己修剪的完美无缺的指甲,抬起头来高昂着下巴,蔑视的俯视着她。徐熠星闭了闭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再睁开时,声音微弱的问道:“你要……做什么……”“呵呵,不要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谢天娇站起身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指着斑驳的墙面上挂着的那面失去了保护层,只剩时针和分针还在动的钟表说:“现在是七点十五分,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能在二十分钟之内爬出这间屋子的话呢,我就放了你,如果不能的话呢,哦呵呵呵呵~你知道后果的,逃出生天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了,如果你爬不出去,遭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怨我哟~”钟表的滴答声这才后知后觉的涌入徐熠星的耳朵,她看了一眼时间,又借着模糊不清的灯光看了眼从铁床到门口的距离。其实不远,如果她是正常的话,走十步路就能到门口。问题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二十分钟,听起来漫长,可是她同门口的距离,却远远不是二十分钟就能够达到的。“好了,游戏开始,不要妄想着偷懒哦,因为在这条路上,还设有很多关卡,你要通关了,才能出的去噢~”关卡?徐熠星暗自苦笑一声,单单是爬出去都做不到,还设什么关卡?摆明了今天她是无法出的去这道门了!身下的硬板床上没有铺垫任何东西,躺在上面很不舒服,徐熠星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任何人,任何物事,就这样尽量全身放松的躺在上面。屋里的其他人耐心的等着,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们就像等待撕裂猎物的猛兽,从不急于一时的掠夺,只等在最佳的时机一举将猎物击溃粉碎。反正今天晚上的这顿大餐,一定能吃到嘴里就是了。大约过了五分多钟的时间,久到谢天娇都怀疑她是不是再次昏迷了过去,将将积蓄了一些气力的徐熠星才悠悠的睁开眼睛,开始缓慢的翻身。咕咚。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伴随着无数灰尘扬起,但徐熠星却毫不在意,连哼都没哼一声的调转着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盛夏的夜不再凉爽宜人,反而将白天的热度全部沉积了下来,干热的风一浪接着一浪的从门外涌入,风干了徐熠星发丝和脸上的水珠,却也让她的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地面是粗粝的水泥,还零碎的散落着一些生锈的铁钉之类,单凭一层薄薄的夏季衣衫,根本无法阻挡它们的侵袭与伤害,徐熠星只不过才爬出一步多的距离,就在身后拖曳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谢天娇黑幽幽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瞧着地下狼狈前行的人,嘴角勾着轻松快意的笑容,表情解恨之中,透着一股阴毒的狠戾。别急,好戏都在后头呢。手帕上的药可以使她浑身无力,而之后注射进她身体里的药,则可以使她……呵呵,如果被容大少看到自己的女人像狗一样卑贱的乞求男人的垂怜与亵渎,不知还会不会对她宠爱有加呢?墙上的时钟飞快的走着,地上的人在缓慢的爬行,看了没一会儿谢天娇便失去了耐性,似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来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喂?老哥,你在哪?”
“哦……还没下班啊,嘻,我这儿有样礼物要送给你,想不想要啊?”
“是什么啊……”谢天娇瞥了快要爬到她的脚边的女人一眼,嗲声娇语道:“就是你前天告诉过我甩掉你的女人啊,她现在就在我这里,趁着还干净,你想要的话就过来玩吧~”谢华正在办公室里浏览着文件,闻言手一松,展开的文件夹啪叽一声掉在了桌面上。“胡闹!”
他豁然站起身,一边拿外套一边快步往外走,在电话里厉声呵斥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她是容少的什么人!”
谢天娇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拿开了些,待他咆哮完才将手机重新贴在耳朵边,蛮不在乎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容少的什么人,可是她和容玉锦那个混蛋,一个甩了你,一个羞辱了我,这口恶气,你咽得下去吗?反正我是绝对咽不下去!”
“天娇,”谢华深吸了口气,试图安抚着暴躁的妹妹,“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你忘了这场闹剧,到底是因何挑起的?”
“是……”“是因为我们要利用人家,”谢华帮她把答案说了出来,语气已不复刚才那么冲,他和缓道:“你千万别做傻事,这件事的结果,纯粹我们咎由自取,和谁都没有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容少发现以前,将人好好的送回去,然后道个歉,熠星心眼儿不错,她是不会为难你的。”
“道歉?”
谢天娇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尖利的宛若猫爪狠狠刮过玻璃,让在场的猛男们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呵,简直做梦!我没让她跪着跟我道歉都算我仁慈,你不要是吧?好,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也没给你打过这通电话,再、见!”
“喂!”
没等谢华再说什么,那头已经只剩一串嘟嘟的忙音,谢华捏了捏眉心,看着夜色苍茫的街道,无比懊悔怎么一开始没有先问清楚他们现在在哪里。另一种药的药效开始顺着血液快速的弥漫开来,徐熠星的脸色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浊重,跟喝醉了一般,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她摇了摇头,有大颗的汗珠随着她的动作甩落,但眼花的现象仍然毫无改善。她停下动作稍微歇了一下,扭头努力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好像还剩下十多分钟,不急。再次前行时她确认了下方向,索性不再睁着眼睛,因为就算睁着也看不清什么了,只凭靠着潜意识里的方位继续前行,只是没爬两步,就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像着了火一般的热。血液如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急速流过,她甚至能感觉得到有一道道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跟下雨似的,只有肚皮贴靠的凉丝丝的地面,勉强让她维持着一线没被烧糊的理智。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她不害怕死,但害怕这样毫无尊严的,肮脏的死去。洁白的贝齿紧咬住舌尖,有甜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徐熠星的动作在不自觉的加快,只是她认为的快,在别人眼里,依旧如乌龟爬行一样的慢不可及。愤愤不平的挂掉电话,谢天娇瞪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抬起下颌,对着其中一个猛男使了个眼色。那猛男邪笑着点点头,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徐熠星的面前站定,因为徐熠星是闭着眼睛,所以一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直到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鞋尖,才猛然吃惊的睁开眼睛。猛男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女人,苍白的脸色,被血珠浸润的嫣红的嘴唇,涔湿的黑发一绺一绺的贴在沾染了些许脏污的小脸上,雾蒙蒙的眼眸里藏着恐惧与戒备,却并没有半分绝望和哀求。强烈的色彩对比与娇弱不堪的姿态,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凌虐之欲,更何况这还是个不肯轻易低头认输的倔强角色,猛男饶有兴趣的笑着看她,然后抬起一只脚,不轻不重的踩在了她圆润的肩头,意味不明的来回的摩擦着。粗糙的鞋面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蹂躏着滑腻的肌肤,这样不算温柔的举动,却让浑身燥热的状态有了些微的纾解。再重一点,更重一点……心底里在这样卑微的乞求着,若有似无的雄性气息钻进鼻腔,让这种乞求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徐熠星被他踩的暂时无力前行,只能将头埋进臂弯里,浑身无助的颤抖着,默然流泪。“求我,我就让你解脱,怎么样?”
猛男不知何时放下了脚,蹲下身来,抬头将她肩头的衣服上灰扑扑的脚印拂去,不过拂干净之后,那只大手却并没有及时离去,而是留在了上面,顺着她的肩膀往后慢慢摩挲着她的背。“滚……”带着呜咽的喝斥闷声闷气的传进耳朵,不过与之相反的是,那具抖个不停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慢慢安定下来,呈现出享受的姿态。猛男笑而不语。但是下一秒,手底下的人就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脱离了他粗糙滚烫的掌心,扭转方向绕过他,继续朝着门口连滚带爬而去。猛男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那种药的药效之猛他再清楚不过,但那个女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