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J的歌最重要的是唱出那种女王与自信的感觉。直到被牵引到舞池中央的高台上,徐熠星才知道,要唱出这两种感觉是有多么难。不同于自己私下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的自由自在,在这里,在这高高在上的台子上,无数人的目光在向她行着注目礼,单是什么都不做的站在上面,徐熠星都有双腿打颤夺路而逃的冲动。“加油,小妹妹。”
钟家伦在她耳边鼓励了一句,随即转身下台,将舞台完全留给了她,或者说,将她完全抛在了舞台。徐熠星暗自深呼吸几口气,用双手抓住了面前的麦克风。五彩迷离的灯光随音乐的节奏开始旋转变换,底下的每一张脸变得看不真切起来,诡异的灯光映在上面,有如魔魅,徐熠星定定神,闭上眼睛酝酿情绪,跟着伴奏开口唱和。快歌对于尾音处理要求不是很高,但即便如此,还是能明显听出台上的人每句歌词的尾音都在打颤,这不是在刻意处理玩转什么技巧,而是在紧张。无以复加的紧张。吴心语在下面替她捏了把冷汗,舞池中的人有的伴着节奏摇头晃脑款摆着身子,虽没有人敢在容少的眼皮子底下闹事,但仍有几个在里面喝着倒彩,大声抗议徐熠星唱得难听,快滚下去。“喂!你们……”吴心语忍不住为好友打抱不平,却听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容玉锦做出颇为惋惜的样子,左右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台上的人,似是在做一种无声的否定。吴心语气得不行,可又不知该怎么帮好姐妹,正在此时,几乎要准备狼狈逃下台的徐熠星无意识的往这边扫了一眼,不仅看到了神色焦急的吴心语,更看到了正与钟家伦含笑低谈的容玉锦。他连眼神都没往这边施舍一个,明知她在面试,却做出完全不欲搭理的样子,摆明否定了她的一切。可恶!徐熠星有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这慌乱就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的不甘的火气全部取代,而且将被那么多人看着被那么多人听着而产生的自我怀疑和紧张一并烧了个精光!徐熠星索性闭上嘴巴,不再发出根本不像是自己声音的颤抖声调,等上半节和中间的间奏结束,她重新睁开眼睛,双目迸射出璀璨坚定的咄咄光华!底下的人还在叫嚣,徐熠星这次却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谁是倾城的女神让男人用爱情崇拜现在未来玩美是种本能我用来揭开无限的精彩现在未来……”自信,从容,漫不经心的笑容中,带着令人心痒的若有似无的挑逗,随节奏而摆动的纤腰与慵懒中带着一点小性感的姿态,也让那些大声喧哗的人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嘴巴,只顾着傻眼与欣赏。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的徐熠星,可以说,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容玉锦眯起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一瞬之间变得异常耀眼与魅力十足的小女人。从见面起就不怎么看好徐熠星的钟家伦更是嘴巴张成了‘O’型,活活能吞下一只恐龙蛋了。“她……她还是刚才那个人吗,是不是灵魂被人掉包了?”
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钟家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那个每句歌词都要颤三颤,闭着眼睛不敢张开,双腿甚至在隐隐约约的打颤的人,竟摇身一变,不仅音准又稳,而且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变得淡定而充满了迷人的风情!God,一定是他眼花出现幻觉了……吴心语则是高兴的又蹦又跳,直拍着手吆喝着:“大佬快看!我家熠星这回唱的好了!她找回状态了!哈哈!”
不管是在舞池里的还是坐在边上喝酒聊天的,酒吧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那颗耀眼的星吸引了过去,容玉锦余光扫到,心底里竟有些不舒服起来,就好像,自己发现的宝贝被人觊觎了一样……一曲终于结束,徐熠星长舒了口气,对着众人鞠了个躬之后就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从台上缓缓走下,只是刚刚踏出舞池范围,徐熠星就脸色一白,跌倒在地!吴心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钟家伦更是完全愣住,只有容玉锦,见状立刻起身快步朝她走去。路过的人纷纷让路,容玉锦一路畅通的来到她的跟前,二话不说弯腰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沙发处。“哇,她是什么人哪!竟然让容少亲自动身……”“是不是容少的新的情人啊,要知道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新人就能得到上台演唱的机会的,我以前可从来没在这里见过她……”“那你见过容少对哪个情人有这种待遇吗?”
“好像……是没有。”
窃窃的声浪此起彼伏,被议论的两个主人公却一个面色煞白,一个黑的能拧出墨来。“熠星,你怎么了?”
他们刚一回来,吴心语就马上凑了过去,关切的问道。“没……”“你敢说没事看看?”
容玉锦面色不善的打断她的言不由衷,将她放到沙发上后抬起她的一条腿,动作利落的解开鞋带,直接将她的帆布鞋脱了下来!尽管为了照顾伤口而穿了平底鞋,但在台上站的时间稍微久了点,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根本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导致只简单缠了几层的纱布,完全被鲜血浸透。“天哪!”
吴心语失声尖叫,不可思议的看着分明很是严重的伤口,无法想象熠星带着这样连看一眼都觉得脚心隐隐作痛的伤口,是怎样若无其事的站在台上坚持唱完整首歌的!钟家伦更是一脸惊诧,不过他诧异的不是徐熠星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而是,容少是怎么知道人家受了伤,并且伤在不易发现的脚底上的?“去拿医药箱来,”容玉锦毫不客气的指使着自家发小,“还有,打电话让卓拉过来一趟,就说这里有重病病患。”
“哦。”
钟家伦依言起身去办了,吴心语心惊胆战的看着男人不甚熟练的将纱布一圈圈的解下,并向服务生要了一瓶白酒,然后,毫不犹豫的淋在了犹在往外渗血的鲜艳伤口上!“嘶——!”
徐熠星倒抽一口冷气,疼的直抽抽,奈何怎么挣动都无法抽回被人紧紧握住的脚踝,不由脱口而怒喊道:“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