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阳微醺。 灵蝉月宫的庭院里,秦蒹葭一袭雪白衣裙,正坐在石桌前,安静地看着书。 那纤尘不染的绝美容颜,在晚霞的映照下,唯美如画。 百灵一袭粉裙,正站在桃花树下,伸着纤纤玉指,在无聊地戳着着头顶刚盛开粉色的花瓣,嘴里小声嘀咕着:“竟然比我还粉嫩,戳你……” 不多时。 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洛青舟跟在夏婵的身后,低着头,进了小院。 百灵摘了一枝桃花,贴在了粉嫩如花的脸颊上,脸上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脆声道:“姑爷,你说是我好看呢,还是这桃花好看?”
当洛青舟抬起头看向她时,她顿时一愣,随即“噗嗤”一声:“原来是姑爷最好看,哈哈哈哈……” 随即这丫头就在桃花树下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洛青舟没有理她,走到石桌前,对着那道雪白无瑕的身影拱手道:“大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夏婵一袭淡绿衣裙,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双眸冷冷地看着他。 秦蒹葭抬起头来,容颜清冷,双眸深邃,美的令人窒息。 洛青舟神情微怔,没再犹豫,低头道:“大小姐,我下午时,跟二小姐去了长公主那里一趟。成国府昨晚出事,可能会满门抄斩。可是成国府的二夫人和她女儿小楼,对我和我母亲有恩,所以我今日去求长公主帮忙,希望她可以救下那对母女。然后……” 百灵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停住笑,走了过来,警惕道:“姑爷,然后呢?长公主让你做什么?”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低头道:“长公主让我今晚留在她那里,陪她……促膝长谈。”
庭院里,寂静下来。 微风拂过,带来了桃花的芬香,也带来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百灵眯起眸子道:“什么叫做促膝长谈?是抱在一起,膝盖挨着膝盖,还是一上一下,膝盖压着膝盖?姑爷,说清楚点。”
洛青舟没有理睬她,抬起头,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女。 秦蒹葭沉默了片刻,看着他道:“你是征求我的同意吗?”
洛青舟点头道:“是。”
秦蒹葭依旧一脸平淡:“微墨怎么说。”
洛青舟道:“二小姐说长公主应该是试探我的,让我去;二小姐还说,两人的性命比一人的清白重要。”
“不行!”
百灵立刻反对。 洛青舟看向她。 百灵面对着他的目光,顿时心虚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向屋檐下道:“婵婵,姑爷厚脸皮,不知羞,要主动去被别的女人玩弄了,你答应吗?”
夏婵在屋檐下抱着剑,冷着俏脸,一言不发。 “反正我……我代表小姐不答应!”
百灵气鼓鼓地道。 洛青舟没再说话,默默地等待着。 过了片刻。 面前的秦大小姐方微微点头,神情淡淡地道:“去吧,听微墨的。”
“多谢大小姐。”
洛青舟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要退下时,他看了秦大小姐身后气鼓鼓的粉嫩少女一眼,轻声道:“百灵,你出来一下,姑爷有话对你说。”
“哼!才不要!”
百灵身子一扭,撅着小嘴,气鼓鼓地进了屋。 她手上那支刚摘的桃花,不知何时,已经扔在了地上,粉嫩的花瓣,也被撕扯了几片下来,在地上随风飘零。 洛青舟没再多待,告辞退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蝶还没有回来。 他在小院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进了屋,坐在案台前,摊开宣纸,研墨提笔。 灵蝉月宫。 洛青舟刚离开不久,百灵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到屋檐下依旧傻站在那里发呆的少女身旁,看着她道:“婵婵,姑爷是为了救人,你别难过。”
夏婵转过头,看了一眼她红红的眼圈,没有说话。 百灵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这是为了你难过。想到姑爷今晚就要被别的女人按在床上,摆成各种屈辱的姿势玩弄,说不定还要跟书上画的一样,捆绑滴蜡抹油什么的,婵婵,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夏婵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她,终于开口:“什么,书?”
百灵:“……” 夕阳很快落山。 夜幕快要降临时,洛青舟拿着书卷,出了门,去了梅香小园。 秦二小姐已经回来,正站在庭院的桃花树下,仰着微微苍白的脸颊,看着头顶的桃花,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洛青舟进了庭院,看到这一幕,放轻了脚步。 珠儿站在屋檐下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飞刀在五指间快速翻转着,在落下的月光下寒光森森。 秋儿手里拿着花瓶,看到他后,依旧满脸温柔的笑意,轻声打着招呼:“姑爷。”
洛青舟微微点头,走到桃花树下。 树下的少女回过神来,目光看向了他,眸中露出了柔柔的笑意:“姐夫,爹爹和娘亲都同意了。”
洛青舟问道:“二小姐怎么说的?”
秦微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洛青舟沉吟了一下,道:“二小姐应该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吧?这件事,可不好说。”
秦微墨柔声道:“姐夫,时候还早,你可以陪微墨去街上逛逛吗?”
洛青舟闻言微怔:“逛街?”
秦微墨抬起头,看了一眼悄然笼罩的夜幕和夜空中那轮明月,道:“姐夫,微墨还没有跟你逛过街。”
洛青舟想了想,道:“那我去喊夏婵,要不,再带两个护卫吧?”
秦微墨微微摇头,看着他道:“有姐夫就够了。微墨相信,姐夫一定会保护好微墨的。”
洛青舟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
宋家已经覆灭,四大家族的人都被关押起来。 因为长公主和南国郡王的关系,内城里多了许多士兵和守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两人出了小院。 秋儿和珠儿跟在身后不远处。 走到门口时,周管家拦住了他们,恭敬道:“二小姐,姑爷,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出去的话,奴才得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而且还有派几个护卫,不然的话,奴才可不敢放行。”
秦微墨笑道:“周管家,夏婵跟着呢,那些护卫比夏婵还厉害吗?”
周管家愣了一下,看向了后面,只看到了珠儿和秋儿,满脸疑惑。 秦微墨道:“你看不到她的,就像你看不清她的剑。”
周管家又犹豫了一下,方躬身退开。 洛青舟和秦二小姐出了门。 下台阶时,秋儿连忙上来,搀扶住了自家小姐。 秦二小姐转头幽幽地道:“姐夫,干嘛不扶我?”
洛青舟有些尴尬,指了指后面的院子里。 秦微墨微怔,回过头看去。 门里的庭院里,披着雪白狐裘的年轻妇人,正站在那里,冷着脸看着他们。 秦微墨僵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宋如月与她目光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转身离开。 洛青舟看着她消失在庭院里的背影,疑惑道:“二小姐,岳母大人看起来不太对劲。”
秦微墨微微一笑:“没事,娘亲不会说什么的。”
两人下了台阶,向着前面的街道走去。 此时刚入夜,街道上依旧热闹。 小贩吆喝,行人熙然。 洛青舟靠近了她,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两人刚走进热闹的街道,秦二小姐突然看着前面的小巷道:“姐夫,你看。”
洛青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的小巷巷口,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一袭紫裙,高挑窈窕,两只大长腿笔直挺立,腰儿纤细,臀儿挺翘,胸前高耸,乌黑的秀发垂在腰间,那总是缠绕在纤腰上的皮鞭,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摇曳的灯光下,那张娇艳的脸蛋儿上,看不清表情。 “姐夫,走吧,不要打扰她。”
秦二小姐收回目光,轻声道。 洛青舟与她并肩而行,走在串流的人群中,没敢说话。 秦二小姐终究是没有轻易放过他,转过头,低声质问道:“姐夫,你到底把美骄姐怎么了?亲了还是摸了,或者……” 洛青舟连忙道:“没有亲,也没有摸。只是……撒石灰了,然后又用拳头狠狠地把她捶晕过去了。”
秦二小姐又问道:“捶晕过去了以后呢?你又对她做什么了?”
洛青舟道:“什么都没有做,我直接就离开了。”
秦二小姐:“骗人。”
洛青舟与她目光对视:“没骗人。”
秦二小姐道:“那姐夫发誓。”
洛青舟毫不犹豫地举手道:“如有谎言,天打……” “姐夫。”
秦二小姐打断了他的话:“伺候美骄姐的丫鬟,这段时间,烧毁了很多亵衣,除了有石灰的,还有几件被撕碎了。显然,并不是美骄姐自己撕的。”
洛青舟:“……” “二小姐,有没有可能,就是她自己撕的?或者是别人撕的?”
“姐夫,还不承认么?”
“我没有。”
“可是美骄姐已经告诉我了,她说她的亵衣,都是楚飞扬撕的。除了亵衣,还有脚上的袜子,她说楚飞扬特别喜欢撕她的袜子,还摸她的脚了。”
“二小姐!她诬蔑我!我发誓,我只撕了她的亵衣,绝没有动她的袜子!”
话刚说完,他突然看到了身旁少女嘴角露出的得意笑容。 洛青舟:“……” “姐夫,你终于承认了。”
洛青舟闭上嘴巴,再也不敢说话。 少女“噗嗤”一笑,伸出小手,钻进了他宽大的袖袍中,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俏皮地笑道:“姐夫别怕,二小姐虽然可以随便拿捏你,但绝不会伤害你的。”
说到此,她停下了脚步,又转过头看着他,双眸波光盈盈,低声道:“姐夫,如果今晚你可以回来,去微墨那里。微墨想送给姐夫一个礼物,一个让姐夫永远都忘不掉的礼物,好不好?”
街道两旁。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少女那明眸的眸子,在灯光下柔情似水,温婉动人。 洛青舟怔了怔,点头道:“好。”
两人继续逛着街。 回来时,两人又看了那条小巷一眼。 那道身影已经离开。 在秦府门口,装饰精美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骑在白马上的月舞,看到两人逛街回来,微微一笑,拱手道:“洛公子,月舞来等你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