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若雪觉得好许多了,便不想继续在医院待下去,所以坚持着出了院,医生给她开了些药,言若雪去了言中瑾的病房。来到病房,她在言中瑾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爸,医生说你的病情稳定了不少。”
“老了,不中用了。”
言中瑾叹了口气,他看向言若雪,目光深沉,语气却是慈祥,“倒是让你担心了。”
言若雪笑了笑,她记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了那张名片递给言中瑾,“爸,这是对心脏病极有研究的张医生,我想如果联系,他对于您的病情稳定会有一定的帮助。”
言中瑾接过来名片,他看了看,随即抬眸看向言若雪,“若雪,你与张医生有交情?”
印象中,他并不以为言若雪认识什么权威医生。言若雪摇摇头,她实话实说,“是林伟凡介绍的。”
“林氏集团总裁林伟凡?”
言中瑾眯了眸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倏尔一瞬间,吗,眸中跳跃过什么因子,带着诡异之色。“是啊。”
原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但他三番两次的要介绍,所以她便没有再好意思拒绝。言中瑾抚摸着手中的名片,他眸光一闪,“张医生是心脏病的权威医生,能与他有交情的人不多。”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让言若雪感谢林伟凡了。言若雪点点头,“我知道。”
“爸爸现在情况时有不稳定,你在言氏酒店学习的怎么样了?”
言中瑾看着言若雪,表面问的十分的关心,但实则带着一抹冷意。不是自己的女儿,他便无法当做自己的女儿,即使这个女儿对自己再好,他也无法投入感情。再者,若不是自己的伪装,表面上对她好,又何以来的回报?他早年失去了生理能力,不能行事,没能有自己的亲身孩子,言中瑾心中有股撕裂的扭曲感在澎湃着……“酒店方面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但我相信,我会渐渐上手的。”
言若雪说到酒店,总算是在千头百绪当中有着一丝安慰。她喜欢在酒店上班,喜欢那种氛围。“那就好。”
言中瑾深意的凝了言若雪一眼,“好好努力。”
“我会的……”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言若雪便离开了医院,她下午去了酒店上班。次日,是林氏年度会议的开始,持续了一个星期,会议完美结束。言若雪也为此松了口气,徐梦然拍了拍言若雪的肩膀,“这是你手头住持的第一个重大项目,能够完美落幕,也是对于你能力的一种肯定,干的漂亮。”
毫不掩饰的夸奖,让言若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徐梦然,“都是徐经理多多指教下的结果。”
“小小年纪就懂得谦让,果真是后生可畏。”
徐梦然玩笑着说,她看了眼渐渐散出会议室的人群,说,“年度会议后,林氏会举办一场宴会,作为筹办方以及筹办负责人,是必然会受邀请之列,但那几日我家里有些事,可能无法出席。”
徐梦然看了眼言若雪,问她,“董事长身体大不如从前,现在多数时候在医院静养,到时候只你一个人前去,有没有问题?”
这是担心言若雪首次作为言氏的代表出席了。言若雪有些犹豫,随即她摇摇头,“没问题。”
她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但出于工作方面,这种应酬在以后也是难免的。“那就好。”
徐梦然点点头,她说,“年度会议结束了,后续还有一些琐碎的事,你去处理一下就早点下班吧。”
等事情告一段落后,言若雪换了制服从酒店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顾成峰的车驶过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被摇下,是男人倨傲的面孔,他并没有看言若雪,只是一贯沉冷的说了两个字,“上车。”
惜字如金,薄凉而幽冷。听入言若雪的耳中,带着一抹伤心之意,她头一甩,并没有理会顾成峰,而是往前走去。她行政有气,是在洛杉矶之时就集聚已久的。而他,是那么多天以后才突然出现在面前,且并没有一言半语的解释,只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顾成峰眉峰一皱,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风雨欲来的味道,“我说让你上车,你没有听到?”
声音极冷,是满满的怒气。还有,那隐隐的疲倦之意。言若雪脚步顿住,她转过身来,好气的吼了他一句,“顾成峰,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
顾成峰一愣,他冷冷的看着言若雪。言若雪也好固执与倔强的与他对视,眸中洋溢着怒火,她继续说,“你想怎样就怎样,想消失就让我没有一点消息,你想做什么就不准别人违逆,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感觉,你开心,主宰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难过的情绪,被迫时候的无奈与痛苦?”
顾成峰不说话,薄薄的唇紧抿,线条倨傲的在唇瓣间汇聚而成,带着优雅,却冷气十足。言若雪抽了口气,带着几许哽咽的弧度,“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残忍,你凭什么半点也不顾及我的想法与感受?”
顾成峰眉目一深。下一秒,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只是伸手便将她霸道的拦腰抱起,然后狠狠的丢在了车上。“顾成峰,你要做什么?”
言若雪心脏都要被摔裂,好疼好难受,其实真正难受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那么喘气,那么固执,那么倔强的瞪着他。顾成峰上车,关山了车门,他径直吩咐司机,“回别墅。”
“是,先生……”“我不回去。”
言若雪直接拒绝顾成峰,“那里不是我的家,是顾宅,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选择。”
顾成峰冷冷的挑起言若雪的下巴,指肚带着冰凉的触感,直直的寒意着她,“怎么,才分开几天,就这么排斥我了?”
他的手指抚触着她精致有型的下巴,描绘着她的肌肤,带着与生俱来的残忍意味。“你什么意思?”
她赌气,心中不舒服,然而他却是这样的薄凉,这样的讽刺她。“与林伟凡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星期,感觉如何?”
顾成峰语气犀利,眸光深冷如潭,直直的锁着言若雪,似乎要透过肌肤将她看穿。言若雪身子一僵,“你在怀疑我?”
她与林伟凡在一起,只是公事,并没有其他。然而,听他的语气却是这样的讥诮,让她的心更加的难过了。“何来怀疑一词?”
顾成峰更高一步的挑起言若雪的唇瓣,他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动作带着暧昧,然而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寒意十足,他说,“难不成是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干柴烈火出了什么让人怀疑的事情?”
“你……”言若雪瞪向顾成峰,她张了张嘴,脸色发青,是失望还是什么?“坐他的专机飞回来,而后他又亲自送你去医院,悉心照料,再然后你们在一起相处一个星期,或是公事,或是私事,言若雪,感觉如何?”
顾成峰伸手,他抚平着她紧紧皱着的眉毛。言若雪重新皱起眉头,染了一丝幽冷,“顾成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在他眼里,她究竟是怎样?“为什么不与他保持距离?”
顾成峰眸色忽然犀利起来,不再是之前的温怒,而是带着股咆哮之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让你离林伟凡远点,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恩?”
可是,在洛杉矶那一晚,他去了哪里?在她最需要人安慰以及帮助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所以她心灰意冷也赌气的坐了林伟凡的飞机回来,而后她生病倒下,身边只有林伟凡在照顾她,他顾成峰又见到在哪里呢?然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是这样理直气壮的来羞辱她,质问她。就好像她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言若雪与顾成峰对视,忽然她眸色暗淡了下来。下一瞬,她再抬起眸子之时已经是一副弱势状态,她低了声音,“如果你坚持让我回顾宅,那就早点回去吧,我有些累了,不想与你吵架。”
他这么强袭而来,可是她好疲惫,不想再与他争锋。很累很累的一种感觉,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辞掉工作,我顾成峰的女人,我还养得起。”
顾成峰猛然甩开言若雪,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睥睨着她,逼迫着她。否则,这一次林氏的年度会议后,只要林伟凡想与言氏酒店扯上关系,就还有一千万种理由。这段时间在洛杉矶处理事情让顾成峰焦头烂额,他深知是林伟凡背后做的手脚,却没有有力的证据,只能先暂时将事情压下去,待一切归复于平静后,这才回国来。他刚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想见到言若雪,但一路上听手下报告,却得知言若雪与林伟凡的朝夕相处,那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愤怒,极致的不悦。所以,对她说话重了些,语气冷淡了些。言若雪看着顾成峰霸道的样子,她心口一堵,却没有再与他对抗,只是点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难得的,她没有与他顶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一开始相处的时候,她即使不喜也装作乖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