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七夕节当天,上午08时21分。 目暮十三连夜审问了本上和树,但这家伙嘴硬的很,硬是熬了一夜,宁可不睡觉,也不肯透露水谷浩介的位置。 不过由此也可以推断出,诸葛的分析是正确的,水谷浩介很可能是在今晚自杀,不然他没有理由在坚持下去。 重申了多次,可以换个要求,但都不同意之后,目暮十三不得不放弃审问。另一边,对爱尔兰的审问也结束了。 “嫌疑人名叫爱尔兰,出生地不祥。会假扮松本课长,是组织上的任务,但是谁绑架的松本课长,他又不知道。潜入警视厅,是为了找到杀害冈仓政明的凶手,获取他的护身符。那里面有组织需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不肯说。 还有组织是什么组织,也是以沉默应对。”
白鸟任三郎将整理好的相关证词,交给目暮十三。 根据他们的分析,爱尔兰的姓名,与其说是姓名,更像是某种代号。假扮松本课长的目的,应该是真的。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同伙的身份,因为那份易容面具,明显是他人帮忙制作的。 或许是害怕说完了,没了价值,于是隐瞒了相关情报。 “那个护身符呢?”
“我们查过了,里面只放有寻常的神符,并没有其他的物品。”
“搜身时没有发现吗?”
“嗯,据他所说,东西是在他之前,就被人拿走了。”
说到这里,白鸟任三郎迟疑了片刻,猜测道:“会不会是被诸葛侦探....” “你是说被诸葛老弟拿走了?”
目暮十三一眼就看出这小老弟在想什么,他笑着摇头,“不会的,诸葛老弟事前又不知道爱尔兰的目的。就算是先一步拿到了护身符,发现里面藏有东西,也只会将其视作证物的一部分。既然是证物,那没理由拿走。”
“那又是谁?”
白鸟任三郎搞不懂了,爱尔兰在这件事上,应该没有撒谎。 因为毛利侦探的证词也证明了这点。爱尔兰在假扮松本课长,去拿取证物的时候,确实是直奔护身符而去,并且在拿到手后,眼神发生过变化。 他们的目的,确实是护身符里的神秘物品。 目暮十三一时也摸不清这里面是否发生过什么变故,他想了想吩咐道: “这样,你跟千叶一同去趟千叶商场,询问寄存处的工作人员,看看在诸葛老弟他们去之前,有没有可疑人士存取过物品。”
“爱尔兰的话,交由佐藤与高木重新审问,换个人,说法可能会不一样。 我再回去问问本上和树,看他对护身符里的物品有没有印象。如果那里面真的有东西,三线并进,应该能获得些线索才对。”
只是如此一来,调查水谷浩介下落的人手又不足了啊。或许,该放手交给其他部门的人来做。 毕竟相比人命,些许功劳不值一提。 但可能等不到他那么做了,也就在目暮十三刚吩咐下去,另一队人走了过来,接手了爱尔兰的审问工作。 领头的人,正是自长野县空降过来,负责调查神秘组织的黑田兵卫。 “辛苦了,但从现在开始,爱尔兰交由我们特别调查小组处理,这是命令。”
黑田兵卫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事。 因为这起命案,早已经结束了,要说还有地方需要调查,那就只有水谷浩介,以及爱尔兰了。 而他现在,明显是为爱尔兰而来,联想到黑田兵卫的职责,目暮十三微张着嘴,震惊道:“管理官,难道说,这个爱尔兰....” 对他这样的功臣,黑田兵卫也没有隐瞒。 “根据我们的情报判断,八九不离十了。自打药师町事件以来,我们在这上面耗了多少人力,都没有太大的进展,没想到,会在你这边迎来突破。”
黑田兵卫重重地拍了拍目暮十三的肩膀,“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但现在,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过于深入这件事,对你们来说,也并非好事。”
目暮十三没有反驳,他很清楚,这事一旦跟那个神秘组织牵扯上,就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 他叫来白鸟任三郎,将那份原本要交给佐藤他们的证词,转交给了黑田兵卫。 “这些是连夜审问出来的情报,或许有用。”
“嗯。”
黑田兵卫招呼身后的三名手下,推门进了审问室。 “警部,就这样放手吗?”
白鸟任三郎自然是听说过神秘组织的,可他不认为,作为刑警的自己,差到那里去。 黑田管理官能带手下查,他们自然也可以查。 “不然呢,说到底,爱尔兰所犯的罪行,本身就不归我们管。”
目暮十三一眼看穿了白鸟的想法,年轻人,想立功是好事,他年轻时何尝不是如此,但可千万不能搞错了顺序。 作为刑警,真相与秩序,而后是命令,这些永远要排在个人功绩的前面,不然就不能说是一名合格的刑警。 “涉及到那个组织,交给他们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我们也能腾出手来,去调查水谷浩介的下落,救下这个即将遇害的人,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说实话,黑田兵卫的出现,让目暮十三松了口气。他终于能腾出手来,去处理应该处理的事。 爱尔兰的审问室内。 黑田兵卫进来后,先是确认了爱尔兰的状态——很糟糕。 先是被毛利小五郎揍了一顿,然后又被审问一夜,期间滴水未进,身体还被牢牢的锁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如今,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颓靡的模样。 确认之后,黑田兵卫吩咐身后三人出去戒备,他是过了体能的巅峰期,但还不至于输给这种状态下的爱尔兰。 黑田兵卫将那份资料丢到桌上,随后就用钥匙解开了爱尔兰的束缚,又递上一瓶矿泉水。 “放松点。”
爱尔兰也不客气,扭开瓶盖就喝了起来,之后又用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扭动着空瓶,嘎吱作响,目光盯着对面的黑田兵卫。 “给你水喝,是希望你能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的处境,给出令我满意的回答,不是让你瞪着我的。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若是不能令我满意,那这瓶水,就是你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口粮。”